18年的1月13日,星期六,父母离开了,登上火车,回了老家。
工作原因,出差去了新疆,星期四很晚才回来,于是第二天请了假,想着好好陪他们一天。当我半夜12点下来飞机,像例行公事般的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说一会儿就到家之后,就举着手机开始叫车,和预想的一样,等了很久才叫到一辆车,然后上车,一路配合着司机抱怨对现实的愤恨与不满,到了小区门口,慢悠悠的下车,提起行李,转身,然后就愣住了。
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父亲,才会在寒冬黑夜一个人提着沉重的行李回家时,默默的站在小区门口,不知等了多久。我没有问,从我打电话报平安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可能,就一个小时了吧。看着父亲朝我走来,一念间感觉到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也错了很多。
以前,总觉得父母还年轻,在印象里,父母一直还是为了生活起早贪黑拼命工作的样子,不喊苦不怕累,仿佛永动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观察过他们了,总是自以为能够陪伴的时间还很多,甚至在前几天还在劝说他们,“你们还没老呢,不应该服老!”,可是在这一晚,有意盯着父亲的鬓角,才意识到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了很多。是啊,父母老了,都退休了,眼睛都花了,牙齿都松动了,每顿饭吃的很慢了,要挑软的吃了,都有孙子了,快六十了。六十岁,就是个老人了吧!
我把脑海中无所不能的父母形象挥之而去,真真切切的烙上了已被岁月刻下一缕缕皱纹的面庞,以往所有的不理解一下子豁然通透。理解了他们为什么总是拽着我想跟我说说话,理解了为什么我只身在外起飞降落都要我时刻汇报,理解了为什么母亲会一早打来电话就因为我的微信运动步数显示为零,理解了他们时常唠叨一堆我认为无关紧要的嘱咐......因为我长大了,事情能自主决定了,不再事无巨细的问他们的意见了,认为很多事情说了他们也不懂,于是话题少了,相对无言而坐,却又因为是亲人而从不显尴尬,然后就这么坐着,坐着。因为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子女的平安,而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因为他们怕打扰你工作,怕听到你的不耐烦,就只能通过微信运动的步数来确定你早九点的时候已经按时起床吃早饭正常上班了,而未能想到两地是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啊,我这里还没天亮。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一直是个孩子啊,也可能唠叨了一辈子,习惯了吧。总之,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啊,而今他们已经老了啊!
别再拿自己的余生来衡量时间了,我的余生还有一大半呢,而他们呢?多分出时间给他们,多一个电话,多一句嘱托,多一张视频里的笑脸,多聊一聊自己的近况,他们唯一想要的只是简单的多一些的陪伴,当多白了一根头发时,当多松动了一颗牙齿时,当多了一道皱纹时,儿子在的时候,他们会安心!
做到了,唱歌的时候,就不会哭!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生儿养女 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盐 半辈子
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