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并快乐着


 

古人云:知足者常乐。然也。

少时,家贫,父母虽吃苦耐劳,仍满足不了兄弟姊妹四人的正常需求:饭吃不饱,没鞋穿,经常光着脚丫子跑,更不用说吃外地水果了。小学快毕业时,随母亲去了一趟县城,共花了3块钱,除了车票(走了20多里山路后才买票坐上公共汽车)钱,就是买了几个苹果。回到家后,与哥哥姐姐分着吃苹果,很高兴。


上高中了,学校离家远,为了节省路费,我骑着自行车上学,一个月回一次家,带上必要的生活费和口粮。那辆自行车很破,但我很爱惜,路不好就推着它走。有一次下雪,路滑,骑不了车,我就步行,用了6个小时,走了40多里路才回到家,膝头和小腿多处摔伤。高中即将毕业时,那辆自行车彻底地“退休”了,而我经常步行回家,并乐此不疲。

大学期间,手头更加拮据。为了节约生活费,我经常一天吃两顿饭。为了节省路费,暑假寒假也很少回家,到学校附近的报社、出版社实习,不仅能挣稿费还能吃到免费的午餐,感觉很爽。

参加工作了,一个月一下子拿了八九百块钱,心里很激动,赶忙寄回家,用于还债。两年后,母亲捎信说:你上学欠的债全还完了,不要再往家里寄钱了。我心里更加激动,又攒了几个月,凑够5000块钱,让母亲找人把住了20多年的土坯房子拆了,又在原址盖了两间砖瓦平房。房子竣工后,我休假回家,在还没粉刷的“新房”里住了几个晚上,心里美滋滋的。

后来,恋爱了,我相中了朴实善良的她,两个城市的我们偶然凑到一块就去吃大排档,偶尔去一两次“麦当劳”,还是AA制。当我面露羞愧之色时,她说,就喜欢你这个穷当兵的。你想呀,心里那个美呀!

婚后,没有住房,我建议去租房,妻表示反对,要求暂住在她父母家里。妻的理由:一是你常年在外,照顾不了我,有我父母照应着,你能安心工作;二是我们工资收入都不高,先攒些钱以后再买房子。于是,我们过了几年舒心快乐的无房无车的穷日子。

前不久,看着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和妻商量后,咬牙在城郊按揭买了一套不足百平的房子。如今,我们一家三口一边认真地打扫着新房子,一边盘算着怎么按时还清贷款,依然过着快乐的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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