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除夕
午夜
我在辛力屯村狭窄弯曲的小街上
一个人
默默行走
泥泞地行走
来来回回走了一个多小时
我遇见了三条狗
一条个头比较大
两条个头比较小
它们是我的老相识喽
我知道
它们不是一家人
它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野狗
村中著名的流浪狗
拐过村庙那两棵大槐树
我遇见一个人
突然
我就遇见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女人
我知道
她是刚刚搬到这里的租客
单身女性租客
我在辛力屯租住五年了
村里来来去去的每个租客
我好像都认识
那女子低头匆匆走过
裹紧衣领
北京的冬天真冷
北京以北的小村庄更冷
她紧紧地裹住自己
但形色从容
她匆匆走过我的身边
我听到
她低低的歌声
轻轻的歌声
没有一丝痛苦的歌声
虎年除夕之夜
我在北京以北的昌平
辛力屯村
我的家在北京以南
六百公里以外
我在昏暗的路灯下行走
听到了一位漂泊女性的歌声
我因此不再感觉痛苦
不再感觉孤单
虎年除夕的夜晚
因此有了点点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