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作者
作为美国静坐与脑神经领域的先锋领军人物,两位作者的友谊始于上世纪70年代的哈佛校园。当时的心理学界被行为主义学派所主导,对于“人的意识”的研究不以为然,于是两位作者便暂时隐忍,暗地里却默默蓄势待发,且不断前往东方遍访名师,亲身体验静坐带来的身心变化。
作为两位“老参”(长时间静坐的练习者),他们也有不少心得建议,例如选择并坚持一种适合自己的心仪“禅法”(例如呼吸观、慈心观、念诵咒语、情景观想、觉知身体等),养成习惯并持之以恒,渐渐培育起专注与心力。好像人锻炼身体,找准一两项适合自己的运动项目,就能渐渐提升自己的体力。
所谓“神经可塑性”
在上世纪90年代,作者Richard提出“神经可塑性”(neuroplasticity)的重要概念,即重复性的经验会带来大脑结构的改变。这一观点颠覆了以往科学家认为在婴儿关键期后,人的大脑结构不会改变的旧式观念,也为心理学界开辟了全新的疆界。
书中提到一点,令我深有感触。作者谈到,禅修的重点不在于有过什么奇幻体验,而在于这些体验是否让一个人真的有所改变。(“It’s not the highs along the way that matter. It’s who you become.”)更多时候会发现,禅修时的快乐劲头一过,自己又变回以前的老傻样。(“after the high goes, you're still the same schmuck you were before.”)
科学家的急于求成
作者犀利指出,许多科学家因急于想要(有时过于一厢情愿)证明静坐可以改变大脑结构,致使实验本身产生许多误差,甚至结果被夸大或扭曲,不少还登上所谓的"peer-reviewed"的权威期刊,有失科学研究之严谨性。
例如:1.对结果的过分期待影响实验的客观性。研究者盼星星盼月亮想做出显著性差异,而选择性地忽略非显著性差异的实验结果。2.变量的参杂造成"相关性"与"因果性"的错乱,一些练习过禅修的人会假装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3.样本的代表性问题。不同禅修者有不同的"禅法",且练习的时间也存在巨大差异,很难横向比较。
静坐需要长时练习
单从“减压”的角度看,对毫无静坐经验的人而言,实验证明偶尔一次静坐本身,和听音乐、运动、聊天等带来的减压效果相差无几。然而从长期训练来看,静坐本身不需太多外部条件便可自行操作,且长期练习确实有改变大脑神经的效果。
例如,通过对于大脑中负责调节压力的“杏仁核”(Amygdala)的观测,发现长期静坐者在面对外部压力刺激时,分泌相对较少的“压力荷尔蒙”皮质醇(cortisol),且更快地恢复正常心跳和血压,以此显示他们能够更好地调解情绪、应对恐惧且抵抗生活压力。
悲悯不等于悲伤
佛家的“悲心”指“悲悯”之心,而非“悲伤”之心。“悲悯”是希望对方脱离身心痛苦,而“悲伤”是把自己卷入事件中,担心自己也会遭受同样的痛苦。在佛教心理学的诠释体系(例如阿毗达摩)看来,“悲悯”(compassion)属于“善心”,而“悲伤”则属于“不善心”。
脑神经科学家同样证实了这一看法,“悲悯”与“悲伤”两种心理状态会刺激不同的脑部神经通路。长期静坐练习“慈悲心”者,位于大脑右侧的“杏仁核”较同龄人偏大,更容易感到快乐,会展现出更明显的利他心理,能与周围人建立更紧密与和谐的联结。
保持初心
上世纪60年代末,几位日本科学家做过一个实验。他们给一些日本僧人听一连串单音,并用脑电图技术EEG测量他们的大脑活动。令人惊讶的是,其中有三位高僧即便听到第20次单音,大脑出现的反应,依旧如同第一次听到一样。所谓"保持初心",竟然是可以练习的。
Fernando Pessoa曾说,除掉睡眠,人的一辈子只有一万多天。人与人的不同在于:你是真的活了一万多天,还是仅仅生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多次。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愿你我分分秒秒,都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