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二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格外缓慢。
至少华东这一带是这样的。
待到清明时节,不见了往常的雨纷纷,倒是终于迎来了今年第一波真正的春意。
记得三个礼拜前出发的时候油菜花才冒头,羞羞答答的模样。可今日一见,真是一别三周,刮目也难看。浮游朝生而幕死,昙花也只是一现,更不要说刹那消逝的烟花。
大抵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物稀才足见珍贵。不知道世人有没有注意,或者在乎过,这些微不足道却又无比美好的生命存在。
油菜花已经接近生命的尾声了。
当大家看到大片大片的金灿灿时,那是它们用生命最精彩的时刻在绽放、在燃烧,之后就是极速地衰落、消退,直至完全不见。
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了。
三个礼拜,看起来短的不可思议,已是它们的一生。
我们可能在这三个礼拜中什么也没做,重复着每天相同的事件。吃饭、上班、学习、睡觉。时间就悄悄溜走。
三个礼拜,却又漫长地足以发生一切。
油菜花蓬勃生长、绚丽绽放,用它们全部的热情释放自己的生命力,留下永不磨灭的一抹璀璨。
我们,奔走于各个城市与地区之间,不停地发生变动与思考。思考生命的意义、思考生活的价值,思考如何变得更好,思考当下与未来之间的平衡……
看似一沉不变的生活中,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
就像人们常说的,唯一不变的,是改变。
尘世之中,没有什么是固定的,一切都在动态的守恒。
油菜花到了生命的尽头,那是因为成全了它的成果——油菜籽。
我们不停地在发生变动,那是因为不甘于现状,是意识尚在清醒之中,是人性没有枯败之狀。
我们应该庆幸。
万物没有消失,只是转化了存在的形式。
生命的转化、思想的转化、形态的转化……
就像此刻,我坐在电脑桌前,耳边是某人不亦乐乎的王者之声,可是想起的,却是今天下午躺在青草地上听到的一切。
那一刻,天很静,地很静,心里也很静。
周围的小孩打闹声、情侣的窃窃私语声、远处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统统被各式各样的风筝飞翔声盖过去。纸鸢迎着春风,在它能掌控的一方天地间,无所顾忌地畅游着。
它们本该是这样的。
那一瞬,我忽然间想通了很多。
春日依旧明媚,春风依然轻柔。
睁开眼,蓝天没有往日般高高在上,只是压低了身姿,轻轻靠近丝丝缕缕的白云。已然分不清,谁高谁低。
世间万物,皆是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