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天气依旧炎热,对于阿巧这样丰满的姑娘来说,天气热得简直苦不堪言。貌似一直如此,穿多了热穿少了又被说暴露。
空气里充斥着细细而绵薄的香甜味道,阿巧一时间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那味道很熟悉一时却叫不出名字。她也懒得观察周围,现在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只一出门就有种昏阙的感受,让人想落地长眠。毕竟,无意义的睡眠总是没完没了。
阿巧最不喜欢坐车了,为什么呢?因为你要和一帮人挤在一起,这当然是缘分。在这世间人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只有一面之缘,就好比这车厢,到站了就各自下车,有的就永远不会再遇见。可是吧,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是舒心的,总会有些糟心事,什么咸猪手什么扒手,通通都有,这些人们习以为常的事情,或者说这人性必有的缺点,依然让她有点懊恼。
她默默地站在后面的车厢里,还好这个时间并不拥挤,只坐满了然后分散站了三三两两的人。阿巧漫不经心地望着车厢外,想着有的没的小事情,车开的平稳。似乎这就是一天的全部了,意外与安稳双双别离,只剩下心的颠簸。
不愉快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她发现有人在盯着她看,只是忽然收住向外的目光,扫视车厢,却不料发现到这么让人难堪的一道目光。那个男人,就用着那样赤裸裸的目光看着她的胸部,青天白日,如此明目张胆。其实,这样的人阿巧见得多了去了,可这次,她却出奇的又羞又气。原本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便看起来颓废而邋遢,起初他貌似是不经意的扫视车厢,直到他看到了阿巧,他的目光便停留在她那张普通清秀的稚嫩的脸上,久久的,他的目光一直没挪开,甚至可以这么说,她觉得他连眨眼都没有眨。
当然,阿巧知道这是因为她过于敏感了,毕竟,他们只是对视了一下,阿巧便迅速地移开了视线,可她仍然有种感觉,从她的余光中,她能感受到有人正目不转睛的打量她。阿巧受不了那种对方在暗而自己在明的被动感觉,她想转动头,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恶劣。可她不够勇敢,阿巧说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姑娘,面皮薄。
终于,她鼓起勇气移动方向,明明她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畏惧呢,这样想着,她勇敢地对上了那目光。
下一秒,阿巧就后悔了,她不该如此鲁莽,她应该假装没注意到这目光,不去理会,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可是啊,已经晚了,她对上那目光,充斥着猥亵与淫荡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糟心,反胃,她气的胸脯阵阵起伏。是的,她没法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毕竟在外人看来她没有足够的理由,虽然她想如此,可心中有一道叫做文明门槛阻拦她向前,说实话,阿巧真讨厌这做作的后天的文明,文明是后天作来的惯性,野蛮与凶残才是天性。那约束了她太多,甚至已渗透她的思维。
他发现了她已察觉他的目光,于是更加放肆,不不,这样的人脑子里根本没有放肆这两个字,他像是挑衅一般,耀武扬威的眼神,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这真是让她反感,无声无息地,她的愤怒到了极点最后竟也快速熄灭。一瞬间可怜,鄙夷与哀伤充斥在她的情绪里,冷静下来,就像看小丑做戏一般,她漠然又绝望地看着他可笑的行径。
那个猥琐的男人她一眼都不想再见到,这一刻她只想着逃离这个闷热的车厢,那些人呢?他们各自听音乐玩电子产品,肆无忌惮地大声说话,逃离吧,从这麻木的人群里消失!好吧,这是她的迁怒。原来的目的地也不重要了,她就只是为了快乐,想在哪里就在哪,再不难为自己。
一排排树木成荫,街道上并无车辆经过,路旁有一公交站台,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那里,有的撑伞遮挡太阳,只等车经过。忽的公交到站,只见一个姑娘下来,周围只听见瑟疏的叶子耸动的声音,这郊区知了还存在,给人像是回到乡村的错觉。
她刚下车,扑面而来的清香漂浮着,渗透她的每一个毛孔,从鼻子的呼吸,到张嘴的暧昧,一瞬间她刚才的燥郁就被削减了不少。路程不再是目的,她接受了的才有资格叫往事。于此,通通忘却。
不过,这种自欺欺人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在漫长时间之外,她到达了境界也就只是这般无奈,明天呢,明天又是怎样的面对?不,她要占据生活的主动权,而不是被动接受。下一次就没这么容忍,也许她也该释放她的天性,比如那陌生人的好色无耻,她掩藏的暴躁,这并不能一并而谈,但,但她就是想这样。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了,那是茉莉花香,洋溢在她整个活生生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