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随想

永泰芙蓉李

公历5月31日晚,此时窗外雷声隆隆,雨声哗哗。

今日天气可谓多变,早晨阳光烂灿,下午阵雨连连,晚上雷声隆隆,这天气应该最适合草木生长,一日之内阳光雨露都沾,植物们不卯足了劲猛长才怪,尽管人是不喜欢这样忽晴忽雨的天气。

但雨夜适合回忆往事:

乡下西瓜在端午节到来前应该可以上市了。此时乡间,田间坡上是一片茂盛的绿色,爪蔓伸得四处都是,拔开交错纵横的爪蔓,就会看到圆溜溜的西瓜,初见第一个瓜时,会有如获至宝之感。早茬西瓜,价格是很高的,所以农人是舍不得自吃的,他们只是每天到瓜地里,细数着有几个瓜可以在第一批上市。等到了大收获时,最是忙碌而累人,几百上千斤的西瓜等着摘呢。大家卯足了劲忙,再八卦的人,见面也不敢多聊,打个招呼就干活去。等到剩些零星的尾货时,大家才松了下来,这些瓜留着自吃或送人,可卖可不卖。我母亲通常会在这时对我们说:“我特地在角落藏了一个最大的西瓜,留给我们自己吃”。小时候我听了这话总是很期待这个西瓜,觉得我母亲太厉害了。现在却觉得这应是我母亲的套话,每年都说,大约在她眼里她种的每个瓜都是好的。

村里最后一个西瓜卖完了,这时乡人开始谈论谁是今年的卖瓜大户,相当于评业绩最好的瓜农。这时会听到很多有趣的细节,如夜晚看守西瓜的趣事,与野猪斗智斗勇的奇事,以后我得另起一篇细细道来。

又想起这时节,乡间早熟的胭脂李应该可以尝尝了。

胭脂李,个小,比樱桃大一些,属早熟品种,种植量极少,好似专门种来给孩子们解馋的,所以现在很少见了。猴李、芙蓉李,商业价值高,产量大,既可以当鲜果卖,也可以制成李干,所以种植量多。

我家乡种李果的历史悠久,是有名的"李果之乡"。记得小时候,收李果季一到,就有外地人驻村收购,外地人语言不通,我一个小学生,被几个女邻居推为翻译,派出去和他们对话,我畏畏缩缩地上前,一听傻了,一句都听不懂,只好在众乡邻的无奈眼神中涨红了脸退回来。

怎料到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人们只要在手机上就可以做买卖,时代的飞速发展真是超出人的想像。当年的那些没文化的邻居们,如今有空时,也捧着手机刷起抖音,这样的生活,谁能想到。

不知道二十年后或者更远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我们?如果我那时还在,我将回忆起这个回忆往事雨夜。

                            2020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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