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桑有首歌叫《此日无事》,曲是张国荣哥哥的《春夏秋冬》,听了几百遍间写了这个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
前情回顾:
『1』
临湖周围的湖堤上种满了垂柳,叶的颜色还不算深,杨花点点入流水入尘土,但是还没到柳絮飞时花满城的盛况。
湖边有买小物件的,有耍杂技的,好不热闹。春草还浅,才能没马蹄。阿芷玩累了就在柳树下的草地上躺下。
云陌璟也随阿芷躺下,阳光透过柳叶细细碎碎的洒在脸上,云陌璟用自己的袖子覆住阿芷的眼,自己则闭上眼。
阿芷懒得伸手扶开就随他。
春日易困,大约是真的怕两人就这样睡着,云陌璟随意问道:“阿芷,你一直都没说你从哪里来。”
“江城啊!”阿芷离开江城半年,这是第一和人说起故乡。
阿芷伸手锊着被风吹乱的鬓边碎发,道:“我们江城最有名的是梅花,江中有一渚名江心洲,洲上长满梅树,还有一山名梅山,山上也长满梅树,据说梅山一山有梅树三十万棵呢。梅花开的时候,在南楼赏景最佳,楼前面是江心洲楼后面是梅山,楼顶可看清整个江心洲,一渚的红梅,楼顶可看到梅山顶,漫山遍野的红梅。每年冬天江城都会下一场或大或小的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红色的梅花上、飘落在江面。”
阿芷侧身见云陌璟听得津津有味,又继续道:“山河晴了,雪就会慢慢融化,当南楼雪融尽的时候,便会有蝴蝶从江的上游而下,在江心洲的梅花间歇息。你相信吗?蝴蝶是可以飞过几千万英尺的。”
“有机会真想去看看阿芷说的这般美景。”云陌璟朝着阿芷侧过身,看着阿芷,温柔的目光让人沉溺。
阿芷拂去云陌璟的衣袖,转身背对着他,道:“你一定要冬天来,我带你去南楼赏景,带你去江心洲踏雪寻梅。”
云陌璟轻轻回道:“好,到时候要劳烦阿芷了。”
『2』
从临湖回仓河客栈的途中遇到白斫和白裕,白裕是个活波的孩子,拉着阿芷扑蝴蝶、拉着阿芷放风筝,蝴蝶自然是没有扑到,风筝自然是断了线飞走了。
白裕在前面跑阿芷在后面追着,阿芷边追边气喘吁吁的道:“小裕,跑慢点……,等等我,追不上你了。”
白裕边跑边回头看阿芷,咯咯咯地笑:“木姐姐快点,那边好玩……”
白斫和云陌璟跟他们在身后悠闲地走着,但看向彼此的目光满满是挑衅,白斫道:“你如此这般,到底安的什么心?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云陌璟背过手,挑眉看着白斫,眼神凌冽,道:“我的事还轮不到白公子来管,倒是白公子又安的什么心。”
两个话题终结者在一起果然聊不到两句话,阿芷回头便看到白斫和云陌璟一个瞪一个,明明是两个温润公子,却弄得脸红脖子粗的。
阿芷心想:“云陌璟和白斫的关系还真是……,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仇人见面分为眼红,不过他们完全没有要打一架的趋势,没意思没意思。”想着还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阿芷和白裕挤眉弄眼的交流着各自内心的想法,最终实在是捱不住这怪异的气氛,两个人终于达成了共识,白裕拉着白斫往东去,阿芷推着云陌璟往西回。
阿芷懒得问云陌璟,管他做什么。熟人也好,仇人也好,莫不是爱而不得的恋人,这想法让阿芷连打了三个喷嚏。
『3』
云陌璟和阿芷在望湖楼吃饭时,听邻桌的客人说他们刚从扬州过来,扬州的琼花正盛。临州离扬州极近。阿芷和云陌璟便打马去了扬州。
许多彩船行驶在运河两岸的柳树间,柳叶嫩得经不起雨蒙雾锁。傍晚带雨的乌云会洒落一阵细雨后又飘往他处,云收雾敛,夕阳映柳,风一吹柳絮就飞满城。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春日的扬州月像春风一样让人沉醉。江潮拍岸,江水映月。
路经二十四桥时,云陌璟轻轻扯过阿芷的袖子,道:“都说,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阿芷不教我吹箫,也不打算为我吹笛一曲吗?”
阿芷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银色丝线秀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腰间系一根淡蓝色腰带,外披一件浅蓝色的敞口纱衣,头发绾的是简单的发式,插一跟梅花样式的步摇。抬手间,悠远的笛声便同风而起,淡淡的忧愁和着融融的春风而来。
云陌璟还是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只是发带换成了青色的,夜风过时,他问:“阿芷你听过江城梅家的传说吗?”
不认刺史官印,只认梅家落梅。说的便是江城人,说的便是江城梅家。
阿芷手持玉笛翩然立于月下,银光笼罩周身,道:“什么传说?”
“江城梅家有一笛名落梅,只传梅家家主,一曲梅花落可抵千军万马。家主有一物名木蕊,可解世间剧毒,可让人起死回生。十二年前,当时深重剧毒的三王爷,便是被梅家家主所救。”说话间云陌璟的黑发被晚风吹得有些乱。
阿芷紧了紧手中的玉笛,收于腰间,拂袖间道:“我自小长在江城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个传说都是说书人编出来骗小孩的,你连这个也信,你真的是自小长在长安王城的人?”
“传说还说,梅家家主向来只传女不传男呢。”云陌璟又笑着说道。
阿芷没有再回答,而是拉了拉云陌璟的袖口,道:“哎呀!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呢。”
皎洁的月光下云陌璟和阿芷并排走着,阿芷问道:“云陌璟,北地有风吗?有飞过几千万英尺的蝴蝶吗?”
少年青色的发带在夜风中飞扬和少女的青丝交缠在一起。“有凛冽的风,风漫过荒野,古草间燎原。有庄周梦蝶的蝶,没有飞过几千万英尺的蝶。”
阿芷咯咯地笑起来,清脆的声音在月光下传得好远,云陌璟不解地挑眉看着阿芷,阿芷便说:“蝴蝶早就不梦庄周了,因为蝴蝶飞走了。”
阿芷说完便不笑了,转头看着云陌璟,神色异常认真,道:“蝴蝶真的能飞过几千万英尺,我们江城江心洲……”
看着云陌璟明显不相信的眉头,阿芷顿时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致,挥了挥袖摆,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说了你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