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象只狼,穿行在文明的市井街弄。
人群走过来又走过去,我于狭窄的缝隙间负伤而逃。
----题记
(一)
狼走在寂静的街头,步履蹒跚。
狼累了。
街道两旁的路灯遮掩在树丛里,忽闪摇幽。
透过高大建筑黑洞洞的窗口,狼似乎看到被恣意伐戮的树木。
看到大火,那场亘古不变的大火。
狼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同类们在火中东逃西窜悲怆绝嘶的镜头一直在眼前不停地摇晃。
森林没了。
木头的噼啪声与尸肉的滋滋声没了。
家没了。
狼感觉自己象个孤儿。
这时候,狼记起小时候躺在谁的怀里,那暖劲儿、晃悠悠的呢。
(二)
那老头又生起了火。
四周漆黑阴怖,火在静的黑的夜里显得苍白而扎眼。
狼知道人们管那老头叫乞丐。
狼不知道乞丐是什么。
只觉得这么冷的天,乞丐为什么不回家,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都回了家呢。
几片凉嗖嗖的东西落在狼的脸上。
路灯颤悸着光晕。
一片一片白如棉絮的东西纷纷下坠,变得厚密起来。
有风从斜着的墙角一路指过去。
那老头双手把自己捆得紧。
狼觉得肢体冷着麻木。
狼靠近火堆,一双影子在狼身后的墙垣上晃荡。
(三)
夜 深妆艳抹。
雪堆砌冰堎堎的疯狂,威逼火光。
厚重的颤抖撞击着地狱之门。
有最后一抹残星招领着老者的灵魂升到地壳之外。
(四)
孤独便涌来了。
在那个时候。一络游火,穿透重重尘幔。
在回响鼓声号角与旌旗撕裂的古战场,不期邂逅童年的逝言,
将其击碎抖落如折翅之羽,苍白了一地。
大漠死寂悲凉,一曲萧声沉重着一段嬗变的凄婉。
乌鸦立于无枝之树痴呆目光。
首轮车履碾碎封冻的记忆。
大漠之狼踽踽独行,遥向腹地。
一种深层的不为人知的忧伤,洞穿胸膛,大漠之狼,仰天长啸。
遗忘了的故乡。
--------写于1997年11月28日
(注:那年以后的大学毕业生,国家不包分配了。当时参加了雷州市的公务员考试,笔试考了第二名,但没想到在接下来的面试中还是被淘汰了。于是,只好只身前往广州。走出广州东站时,写了这首长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