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这么一首歌,在那个时刻响起,咏叹我眼前的这幅画面,伴我凝固在这夕照才散的银光暮色里,我会留下眼泪……:西行的237号公路上,一弯低垂的新月,岁数刚满两天,在夕阳的最后一抹蓝光里,向着西边的地平线缓缓地走去,月的暗处在地球的返照中依约可见,明亮的月牙的尖尖角下,非常难得的,金星安静地依偎在那里,忽闪着一样明丽的光芒,依稀可见的山脉安静地笼在她的暗影里,尚未染上她那牙弯光华的天空清澈透明,似乎清澈到可以见到它的彼岸……,此刻的月亮,明丽安详,没有高处的孤独,也没有炫目的冷清。
此时此刻,有几人和我一样凝望着这一弯新月,被无名地感动着?
那天边的彼岸,那夜色阑珊里遥远但一定晶莹的彼岸,该就是那个我们所熟识的童话世界吧?它曾亲切飘飞在我幼时的光阴里,也在我儿子女儿还不是很遥远的年岁中。
坐在车内的驾驶座上的我,虽然不能感觉车外的清风,但我看得到安静的树,听得到安静的风,好风似水,月华如梦,这童话里的画面,这熟识的237号公路……,仿佛凝滞了的时空。然后,还不容我来得及再细想什么,车就下了高速,到家了。我对家人说,今晚的月亮真不同寻常。然后,那些白天想做未做的事又驱使着我开始新的忙碌。只是,今晚我的神情恍恍惚惚,我想着月亮下那许许多多的故事,故事里总有的那些白马王子和茜茜公主,或是在月光里留下一对依依的背影,或是相隔几道街房,几重山岭,或悲或喜地各自伫望着远方,期待着,执着着期待着,仿佛知道那远方的结局总会是那样地美满光明;也总有几个孤独的旅人,几个农夫,几个帝王,几个文人,或是兢兢碌碌,或是揽山怀水,凝固在流霜泻玉的月光里,一霎间仿佛没有了所有的搏斗,没有了所有的忧烦,唯有纯纯净净的美丽,纯纯净净的的温婉,纯纯净净的的地久天长。
活着,就是为了这些童话么?在我们的心里,永远有那些个岁月,或是真实的,或是想象的,或是书中看来的,或是在父亲母亲讲给我们的那些故事里;那里有蓝天白云,追逐嬉戏,那里青苗含露,迟日催花,梦的天空里总是缀满了星星,晶莹闪烁,挂着一弯新月如钩……
童话画册里的月亮好像多是弯弯的新月,月牙边总缀着几颗闪闪的亮星。弯弯的月亮,像我童年里苏州的那些弯弯的小桥,那些弯弯的河水,弯弯的柳条,弯弯的小巷,弯弯的庭院,小巷里弯弯的雨季,弯弯的积水,弯弯的伞把,雨中弯弯的等待,同样在等待的被雨淋湿了的同班女孩弯弯的脸庞,远处是我年青的父亲母亲弯弯的足迹……,弯弯的寂寞,弯弯的无言。弯弯岁月,多少弯弯的梦想,多少弯弯的歌谣。
月本无今古,童话永恒地年轻。在它们的世界里,每一天都同样的古老又长新,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再有世或代的标识,没有岁月,没有衰老,没有古今。
天边的新月,愿你祝福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孩子们,我所有的家人和亲朋好友,无论他们在何地何处。请你祝福每一个在月下遥望的恋人,每一个在路上辛苦的旅人,在岁月每一个角落里,无论是悲是喜,是恨是爱,愿你寄去童话般永远的美丽祝福。
愿所有的朋友们,永保我们弯弯的梦想,和梦里弯弯的眺望……
M.D. 2018.07.16初稿,10.18完稿
后记:见到月亮那天是2018.07.16,送儿子回学校后,一个人开车回家,快到家时,突然注视到了这眼前的童话世界,于是有了这一番遐想。网上找来的这些照片,都是那一两天许多人上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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