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陈凯歌执导的《妖猫传》便惊艳于那“姿绝遗世”的杨贵妃和那缤纷的“极乐之宴”。如今再看,那依然是心中最美的景象。
有人说:“《妖猫传》是一个充满幻术的世界,也是一个真相与谎言交织的世界。”不可否认,初看之时,我确实不懂,反而只深深记住了那场美如画般的“极乐之宴”。
印象中影片似乎是以起居郎白居易和日本“驱邪大师”(实则是想来大唐拜师学法的沙弥)空海两人为视角,通过追查“妖猫扰害皇帝”事件,发现“妖猫”附身金吾卫陈云樵的妻子春琴而作怪,偶遇“瓜翁”解密“幻术中也有真相”,由此联想怀疑此事与当年杨贵妃有关,后又得当年之事亲历者日本遣唐使晁衡的日记本,从而一步步抽丝剥茧般揭开了尘封几十年的“贵妃身死”之谜,也得知了“妖猫”的真正身份,而两人也得到了各自的“无上密”。
原来“极乐之宴”极尽豪华炫丽的背后是当时大唐最负盛名的“幻术师”黄鹤的杰作,他的两个得意弟子丹龙和白龙并称“白鹤少年”,而丹龙便是“瓜翁”,也是黄鹤的儿子。白龙却因缘巧合下魂附猫身,便是这“妖猫”了。而“白鹤少年”与晁衡这三人都因一场“极乐之宴”对艳冠群芳的杨贵妃倾心不已,也都对她的身死感到惋惜与痛苦的同时,因不同的选择而走上了不一样的命运之路。
如今再看这部电影,我忽然明白了交织其中的幻术和真正的“无上密”。电影在此给我们呈现了四个人的“幻术”:第一个是瓜翁变瓜;第二个是“妖猫”附身三人作怪;第三个便是黄鹤欺骗杨贵妃的“尸解大法”;第四个就是玄宗李隆基对杨玉环的爱情欺骗。也许,《妖猫传》真正想要探讨真相与谎言的问题,那么怎么来对待这个问题呢?
我想杨玉环已经给出了答案:正视谎言,拥抱真相。曾经,李白告诉她《清平调》并非为她而作,她却对他由衷赞赏道:“大唐有你才是真的了不起”;曾经,晁衡的爱止于眼神,她却说:“我很满足”;曾经,玄宗对她的深爱,在大难临头却经不起考验时,她固然失望,却也在最后关头回送了表达爱意的香囊给他。
是啊,这世界是残酷和无情的,才有了谎言与虚假,但却不因此而怮然厌世,而是用尽余生余力去珍惜拥抱世界曾有的一点一滴的美好,也就没有闲暇去感叹悲伤了,就此得到内心的平静。至此,我明白了空海说:“通过杨玉环的生死参透了无上密”;我明白了白居易说:“一字不改,诗是假的,可情是真的”。
《长恨歌》,多么美妙的诗歌,那情意绵绵的话语道尽了人间美好。感谢白居易的一字不改,让这份“美好”流传千古,感谢这所有的唐诗,给我们共同描绘出一幅盛唐气象。多少次,朦胧中仿佛梦回大唐,看着“满耳笙歌满眼花”的大唐盛世,一如“极乐之宴”,只觉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