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妇人,年近四旬,胁下常常作疼,胁下就是胳肢窝下面一块区域,在中医里面认为胁下之病常常和肝胆病相关,在六经里属于少阳经证。吃东西总感觉吃到胃里之后不消化,堵在其中。在其他医生那里吃了很多中药,好几年都没有痊愈。
于是请到张锡纯前来诊治,张锡纯便说,这是肝气不升胃气不降导致的。张锡纯在这里没有记载具体是如何分析的,中医讲的是气,当人体体内的气的运动出现了异常,就会出现各种疾病。人体气的运动叫做气机。
中医认为,肝气从左往上升,胆气从右往下降,而肾中之水随着肝脾之气从左往上升,上济心火,以致心火不旺;心火随着胆和胃气从右往下降,下煦肾水,以致肾水不寒。如此气机上下有序,人体才能处于一个正常的生命活动状态。
而在这里面,脾胃作为气机的枢纽,一旦脾胃功能出现紊乱,气机上下便不正常。在六经之中,少阳经,就是联系表里、上下的中间的通路,人体两胁,就是出于这个位置。
所以当患者出现胁下作疼,且因气滞导致饮食不能消化,这时候张锡纯立即就判断这是人体气机升降出现了问题。
张锡纯也没有开很复杂的方子,只是用生麦芽四钱以升肝气,生鸡内金二钱以降胃气,又加生怀山药一两用来补脾胃,脾胃功能正常,能够运化水谷精微物质,才能够滋养五脏六腑。并且在这里生山药还可以坐镇中焦脾胃,防止升降太过而损伤气机。
就这样患者连续服用十几天,病情就痊愈了。
张锡纯认为,麦芽性平,味微酸。
麦芽能入脾胃,可以消化一切饮食积聚。是补助脾胃药物非常好的辅助之药(用人参、白术、黄芪等补脾胃,而用麦芽辅佐)。如果是和人参、白术、黄芪等药物搭配使用,可以运化诸药之补益之力,使得补而不滞,不至于补的太过而引起胀满。
因为麦芽善于消化,并且可以通利大小便,虽然是治疗脾胃病非常重要的药物,其实麦芽舒肝气的效果更好。但是张锡纯认为,麦芽用于舒肝时需要生用,用炒麦芽舒肝升肝的作用就不好了。
肝对应于春天,在五行中属木,原本是人体气的生发之萌芽力量(人体气之根本在于肾,气化上升在于肝,所以说肝为气化生发的萌芽),麦芽和肝为同气相求,所以麦芽善于舒肝。
肝主疏泄,为肾行气,因麦芽可以舒肝,善于帮助肝木疏泄以行肾气,所以麦芽又善于催生。
特别强调的是,张锡纯所用的是生麦芽,而我们现在的药房之中基本都是炒麦芽。张锡纯认为,大麦经过水泡之后,先生根而后发芽,生麦芽,或者是麦芽还没有生芽,其根如白须的麦芽,这样的麦芽有很强的生发之气,就像是春天气机调达舒畅,这样可以用来舒肝升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