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20期“初”专题活动。
今天是女儿十七岁生日，因为在外地集训，她这个生日过得无声无息，这也是十七年来第一次，我没能陪在她身边一起庆祝。
看老师发来的课表，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此刻，女儿应该正在埋头上课或刷题，大概也没有时间抱怨我的缺席。倒是我自己，思念、渴望、焦虑、愧疚，五味杂陈。大概，这就是传说中老母亲的瞎操心吧！
女儿说，幸福的生活，总是充满仪式感。尽管她不在，我们也如期准备了礼物。礼物是她看了又看却舍不得下单的滑雪服，转账到她新开通的支付宝，金额是她期末成绩的十倍。队友说，另外附赠一个红包吧，521，谐音我爱你，隔空表白一下下。
我哈哈笑，他终于也学会了投其所好。
他无奈地抱怨：小丫头片子，也没缺过她什么啊，怎么这么喜欢钱？
女儿对钱有兴趣，始于两岁左右。那时候，婆婆喜欢把生活费放在客厅窗台上的一个纸盒里，随用随取。后来，我也就习惯了每月把生活费直接放进纸盒。
每天，女儿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钱盒子，她把那些纸币和硬币按颜色和大小分类，一张张、一枚枚摞得整整齐齐。在这过程中，她学会了数数儿和拆分整币找零钱。
渐渐地，她不再满足于整理和计数儿，开始想要控制我们的收支——月初投放时，她乐得拍手跳；每次要支出，她就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我这个采购员，屡屡被她训斥“败家”。我也反击，说她是怪兽貔貅，只进不出。
很可惜，没能录下她当初横眉立目训斥人的样子，错失了很多记录她可爱表情的镜头。为了弥补遗憾，现在每次给她发红包，我都趁机拍下她乐滋滋小表情。
一大早，妹妹发来信息：丫头生日，怎么无声无息？
我幸灾乐祸：“她上早读，拿不到手机。”
乐完，给她补一个免费的仪式感——在朋友圈给她祝福：愿你所念皆所愿，将来胜过往；愿岁岁常欢愉，遇见更好的自己。配了一副握手的图。
我的宝贝长大了，已经开始学会展望自己的前路，不再需要我牵手领路。那就握个手吧，在你成长的路上，我为母，亦为友，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份支持和鼓励。
就像这次，还没放假，她就提出想上一个集训班，利用假期时间给自己拔个高。考虑到安全问题，我建议她找个同学一起，她欣然应允。
“你说，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没苦硬吃？”联系好同学和机构，她又翻着白眼哀嚎。要上的决心是坚定的，遗憾假期变短的苦恼也是真实的。
今夜，思念如刀。
半夜醒来，多想有她在身边，依然浅浅的呼吸，柔柔的嘤咛，摸索过来的手臂，习惯性捏住我一缕头发，手腕翻转，轻轻地绕啊绕。
我还想知道，她穿得暖不暖、吃得好不好、住得舒不舒服、学得开不开心。我捂住胸口，用力按压，压住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渴望。
上次见面时，女儿撒娇，一定要坐在我腿上聊天。沙发上，她搂住我的脖子，和我头挨着头，脸贴着脸。呼吸间，是她清甜的气息。我不忍开口，不愿破坏这久已不见的温馨与和谐。
安静依偎良久，女儿开口：
妈妈，如果太累，你就不要每周一趟，来回奔波。你相不要太过担心，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应该怎样做。你好好上班，赚钱养家；我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妈妈，我不要你老得这么快。你年轻的样子，才是我骄傲的理由。你看，我喜欢跟同学低调炫耀——我妈妈有气质吧？年轻吧？她是高中老师，教英语的！
妈妈，你不要让自己太累，身体不累，心才年轻，思想才会一直年轻。这样，我就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当你是妈妈，交流思想时，当你是姐姐。
好吧，宝贝！那么，我们就来做一个约定吧—— 山高路远，可全力以赴；世事无常，请云淡风轻。
你看遍布山野的草，貌似弱小，实则坚强——虽然没有开花，依旧昂首，傲然向阳；尽管没有结果，但冰雪之下，生息不止。
我只愿你坚韧如劲草，不放弃，不纠结，在生命的四季，活成自己最爱的模样——雨天有诗，雪天有酒，心有远方，故友相伴。
宝贝，前路漫漫，难免险阻，我汲取半生的经验教训，铸不倒身，立不屈魂，当你疲惫不堪，我可全力托举。所以，请安心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