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雅因化疗药物而产生惊恐感和自杀念头时,要肯威尔伯帮她念一段超脱身体痛苦的文摘,《心无疆界》中的“觉照练习”。
“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躯体,我能看见、感觉到我的躯体,然而这些可以被看见与感觉到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观者。我的身体可能疲惫或兴奋,可能生病或健康,可能沉重或轻盈、也可能焦虑或平静,但这与内在的真我,也就是目睹或看全然无关。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身体。
“我有欲望,但我并非我自己的欲望。我能知晓自己的欲望,然而那可以被知晓的并不是真正的知者。欲望来来去去,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欲望,但我并非自己的欲望。
“我有情感,但我并非自己的情感。我能感觉和知觉自己的情感,然而凡那可以被感觉或知觉的并不是真正的“感觉者”。情感流贯我,却不会影响内在的我,也就是那看或目睹。我有情感,但我并非自己的情感。
“我有思维,但我并非自己的思维。我能看见与知晓自己的思维,然而那可以被知晓的并不是真正的知者。思维的生减,都不会影响内在的我。
“接着,尽可能具体地肯定:我就是那仅存的纯粹的觉知,是所有思维、情感、感觉与知觉的见证。 ”
上面是对苦境中的小我的置之度外法――真我只是冷静旁观处在感知、欲望、情感、思绪中的小我,但分清楚自己是真我而非小我。
而对苦境本身的抽离,也同样是冷眼旁观,不带评判地觉察苦境,既不夸大它也不缩小它、既不逃离它也不沉溺它、既不屈服它也不反抗它,只是以一种疏离而完整的纯然觉察来面对它。
正如庄子所言:圣人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
那什么是真我?
昨天的我、当下的我、明天的我每天在变,我的记忆、思维、心智、身体、经验、环境、感觉、冲突、知觉和情绪,这些外在的小我不停变化,能轻易辨别永远不变的是我的什么部分?那就是真正的我、灵性的我,带着神性而稳重不变的我。用静修法常常感受这个真我,感受他如何见证你超越陷入种种困扰或苦境的小我,沉淀所有的遭遇和不确定性。人生即一切见证。
无论是抽离出真我目睹苦境,还是目睹陷入苦境的私我,在佛教修炼里就叫小乘练习。
附:小乘练习
小乘是根本的练习,是所有佛教派别共有的基础与核心训练。此一阶段的重心便是默观练习或内观法门,在练习默观时,你只要维持舒服的坐姿(莲花或半莲花坐,盘腿或不盘腿均可),赤裸地注意着内心与外部世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不去评断它、指责它、追踪它、避开它或欲求它,只要单纯地、毫不遗漏地注视着一切,然后任其来去。
这个练习的主要目的是要明了分裂出来的私我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坚固的实体,只是一连串无常而短暂的觉受罢了。如果一个人明白了私我竟然是这么的“空无”(empty),就会停止认同它、护卫它、担忧它,如此一来,我们就解脱了长久以来的痛苦和不快乐。正如为无为所言:你为什么不快乐?因为你所想或所做的事, 99.9%都是为了自己,然而那个私我却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