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冯唐
春光无限,花红柳绿甚是好看。假期没有和室友一起去洛阳赏牡丹,而是选择了回家。恋家是一种情怀,说不清道不明的,却明显的带着温度。
火车站目送室友检票走人,自己站在候车室。人群拥挤中,却寂寞的厉害。孤寂的立在那里,思绪无限泛滥。
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是萧敬腾的《我的大学》,他好听的声音唱着:“我考了那么多的试,没想到是为了离开家。故乡再没有春和秋,只剩下匆匆来去冬夏。”
听着听着,兀自却想落泪。上了大学,家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只剩下两个字——故乡。坐了火车,离开家的那一瞬,才意识到自此家乡只余冬夏,再无春秋,家乡的春秋自此尘封在记忆里,兀自辽远的模糊,也兀自逼近的鲜活。
回家之前和妈妈打了电话,只说自己周五到家。夜里的火车,一路披星戴月的赶来,窗外是寂寥的夜,黑的没有头绪,只有偶尔路过的火车站才有着冷光照出的光亮。睡意不浓,车厢里入夜后也只有零碎的聊天声,望着窗外,寂静的等着天亮。
到站时,凌晨四点五十。天未亮,拖着行李箱下车,黎明前的温度有点低,小风吹得凉凉的,却没由来的感觉舒畅而又温暖,在家的感觉真好,哪怕只是故乡的一土一木,看起来都是那么舒服。
吃了早点,等第一班公交回家。公交晃悠悠的驶来,早班车的缘故,只有我和一个阿姨两位乘客。阿姨见我拉着行李箱,亲切的问我,放假啦,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在聊天中消磨殆尽,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结束。
下车时,和阿姨说了再见。没想到,刚下车就看到妈妈站在路边冲我招手。“妈,你怎么在这?”“知道你要回来,我就在这等你,想要你一下车就能看到我。”那一刻,心里酸酸的,是不是每次回家都这样一直等着,直到我回来。以后要把时间精准的告诉妈妈,不要让她多等,一边自责,又一边心疼。心里流淌着的是暖暖的热流,小风吹着也不觉得冷。
我和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往家走。妈妈又在说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饭。还说,做了这么久车,累不累,吃早饭了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呀。回家吃顿热饭,再补会觉,床铺都重新晒好铺好了。
妈妈还是那么啰嗦,啰嗦的我来不及回答,啰嗦的想要落泪。
又一顿早饭,吃完就回房睡觉,床铺软软的暖暖的,阳光的味道,家的气息,甚是舒服,一觉就到了下午。
在家的生活,很自在舒服。和爸妈聊天,出去踏青,最幸福的是每天都能吃到妈妈做的饭。
妈妈喜欢种菜,家里种了不少的青菜。诱人的玻璃生菜,青翠的韭菜,还有火辣的朝天椒。
寒假时一直嘟囔着要在楼顶种花,弄一个小花园。这次回来时,没想到爸爸找来了不少的花种,有各种颜色的花。我们等着雨后,一起种花,“等你暑假回来就该长的葱郁了。”
“该饿了吧,给你做点吃的吧”妈妈一边照理着小菜园,一边问我。“你爱吃生菜,我摘点,一会给你做”“摁,好呀”我也走到菜园旁,一小片葱郁的绿意,悦目极了。“妈妈,这生菜怎么长这么大,感觉都老了”“你说要回来,就给你留着了”“上次过年,你买了一堆,说喜欢吃,我就种了点,自家种的绿色,没加别的东西”无意中说的话,她们都记得,放在心里。一点点的小确幸,一点点的温暖。我愣了下神,眼眶里分明是湿润的。
春天的气息,在暖风里发酵。一树一树的花开,甚是灿烈。和妈妈回了老家,房屋经年的破旧,长满了杂草。院落里的桃花开的热烈,红的肆意,绽的张扬。樱桃花粉的娇嫩,椿树芽绿的鲜翠,我和妈妈站在那里,感叹着时光易逝。有风吹来,花瓣落在妈妈头上,恍惚间,仿佛看见,年轻的少妇,抱着婴孩一脸温柔,立在那里,兀自美成一幅画,一阙词。
只是呀,锦年易逝,白发染了鬓角,太匆匆。时光,愿你对妈妈温柔点。
三天的时间,过于短暂。返校的时间到了,没有让爸妈送我,在门口和爸妈告别。妈妈仍旧是各种的啰嗦,路上注意安全呀,回去要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呀。各种的啰嗦,各种的都是说了无数次的话,然而,我却没有小时候的不耐烦,反而想要哭,眼泪在眼眶打转,湿润的酸涩。
老爸没有说什么,只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报个平安。爸爸向来保持着寡言少语,不太善于表达情感。不过你说的,你要的,他都记在心里,然后都默默的做了,给你意料之外的温暖与惊喜。
爸爸的内敛,妈妈的啰嗦,都是一种爱,包裹而来,浓郁的化不开。
看着树下的爸妈,我挥了挥手,转头走了。一转头,泪就不自觉的掉下来。我没敢回头,怕自己舍不得。可还是没忍住的回了头,爸妈还在张望着,春风打在她们花白的头发上,可是分明的,我却觉得春风十里再美,却也不及她们饱经沧桑的脸庞。
努力的望着,直至她们的身影化成小圆点,化成看不见的平行线。人生这么短,有些人真的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只想努力的张望,努力的记得有你的每一秒,每一瞬。
再见,爸妈。再见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