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赶巧,我遇到三场别离,一场告别,一场送别,一场诀别
1 告别
这一周和父母的通讯频率大到一种史无前例的高度,只因妹妹中考,弟弟这周小升初。
我们明明上午刚刚讲了电话,下午却还要再打一次,讲:“哎呀,她考完数学啦,你不要担心,她的成绩肯定能考到高中去的。”我们互相安慰,仿佛能少焦虑一些。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感慨自己。我的中考居然已经是八年前。有了参照物之后,那些平时如水般缓慢流淌的时光,仿佛瞬间变成巨浪,呼啦一下子将你和过往冲散——猝不及防。
他俩考完之后,我问妹妹:“你期待高中的生活吗?”她兴奋极了,对刚刚卸下的重担,对即将到来的假期,她饱含欢乐的憧憬。也提到那个让她恋恋不舍的班主任,又一瞬间的低落。
弟弟也是这样,表示自己到了初中就是小男子汉了,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绝不再哭鼻子。
在这场对童年、对少年的告别里,他们无一例外的,九成九欢欣雀跃,一点点留恋惆怅 他们轻易许下重逢的诺言,眉梢眼角都是对明天的盼望。
仿若当年的,我自己。
2 送别
由于工作的原因,周六周日繁忙,和朋友们总是约不上。倒是同事之间步调一致,吃吃喝喝,渐渐走近了,其中有一个女孩子,我俩格外要好。
然而这周,她突然离职了,实际上她早有打算,甚至物色了另一个在北京的工作。但突然一下子,另一个城市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她想去试一试。我知道的时候,离她走已经只剩下一周时间。
匆匆忙忙收整行李,匆匆忙忙的吃了散伙饭,匆匆忙忙的送走她。第二天我依然精神抖擞的去上班了。
在这场送别里,我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因这一年里,见的太多了。
我送走我的室友,各奔东西;我送别我的闺蜜,分隔两地。人生的前半场里处处都是离别,我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挥挥手,只剩下萧萧班马鸣。
3 诀别
也同样的,因为工作原因,同事之间容易约饭约玩,女孩子们之间变成闺蜜,男女之间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情感纠葛。反反复复的没有结果之后,大家最终还是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了。
同样的地方上下班,一周数次相见,就是一句话也不讲。背过身来,我觉得自己像极了幼稚园的小朋友。但是没办法,你明知相遇的缘分不易,明知一旦生活里有些波折,这个人可能终其一生不会再见。
也明知道,若干年后再想起,这些细微的过往不过是明月松间,不过是清泉石上,不过是发梢唇角的一朵微笑。
然而因为年轻,渴望相聚也渴望别离,渴望那种誓不回头的诀别与洒脱。才明知是错,也偏偏要做。
4
人生的前半段体会生离,一开始满怀对未来的期待喜悦,后来开始恋恋不舍,但终究归于平静。
然后到了后半段,将要经离死别。每个人不得不看着自己的亲人们先己而行,撕心裂肺,久久无法释怀。那么最终,会不会也失去了痛哭流涕的力气,只剩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若生命如玫瑰,在一次次别离中凋落,待到最后一片了,这一生,便俱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