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谁还没挨过几个巴掌,尽管已经过去了十五六年,对于挨打我是记得倍儿清。假期在家跟长辈们聊天时扯到了儿时挨打那点事,然后我对当时的场景形象生动地加以描述,他们都惊呆了,没想到我记得那么清楚,纷纷劝我爸妈小心着点,这闺女呀,记仇!怎么会呢?我如此懂事大方又善良,记哪门子仇!不过是记忆力强了点,脑海里挥之不去啊。
只记得当时家里拮据,爸妈为生计发愁,也没少斗嘴吵架,年幼的我不知所措,只是一直哭。现在想想也是,人人闲赋在家,这人一闲那,没事儿都能造出点事儿。后来城里的务工机会多了,大人们便出门找活干,把我扔家里,我当然不同意,每每爸妈一出门,犟脾气一上来就开始嚎啕大哭,他们就把我交给了奶奶,爸妈真机智啊!奶奶好言好语哄着我我却沉迷于伤心中无法自拔,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位老人抱着哄着一个大哭不止的小孩坐在街边。我的哭功可算厉害,哼唧一天都不带停的,爸妈回家来看到我还不消停,那个闹心啊,我爸脾气暴,既然哄不管用,那就来硬的,伸出巴掌就打,结果哼唧声小了,事实证明,还是巴掌好使。
后来我的脾气越来越大,有一次是因为我妈答应我的事忘了办了,我就埋怨她,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当然是边哭边吵,我又是跺脚又是大叫的还威胁说要出走,我妈没办法就把我锁屋子里面了,我气急败坏,光着脚在屋子里蹬蹬地跑,气性大得吓人,边跺脚边搓手,把脚和手都搓蜕皮了,可以说是自残行为,至于疼不疼嘛,当然疼!真怀疑小时候的我有狂躁症。我妈开开门让我消停消停,结果我哭得更厉害,还大声嚷嚷着责怪他们。我爸回来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武力解决,拿起扫把就要打,奶奶护着我,可是我怕了,撒腿就往外跑,依旧大叫着,我爸在后面追,我怕挨揍跑得特别快,那速度要是参加儿童运动会估计回回跑第一。大街上一群人围着看热闹的,我气啊,冲着人群嚷:“看啥看,没见过挨打的!”挨着打嘴上还不依不饶的,小孩够横,我爸打我也就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自然是反面教材啦。
到了入学的年龄,周围的小伙伴都去上学了,我爸要送我去上学,我是十分害怕上学的,就觉得吧,上学就是要把我困在教室让老师替大人管着我啊,不行不行,这学不能上,其实就是害怕老师。爸妈把我“拖”到了学校,结果我又跑回家哭闹死活不上学,巴掌一亮相,撒丫子就跑,我爸竟然追着我跑到了学校,教室里老师在上课,我围着教室一圈一圈跑,我爸想抓住我却又追不上,拿起讲台上的粉笔扔向我,结果。。。砸中了老师的鼻子,我爸那个尴尬呀,一直向老师道歉,老师劝说我爸别逼着我上学了,现在年龄太小,再等等吧。我爸同意了,我可高兴了。
半年后,我爸又把我送进了学校,我同意上学,但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有人陪着我去上学,父母无奈,于是让奶奶当我的陪读,我也更加依赖奶奶,那段时间我很少挨打。9岁以后,我的性格发生了大的转变,性情慢慢收敛了,若要究其原因至今我也没想明白,大概是长大了,就很少挨巴掌了。
与如今安静沉稳的我相比,小时候那个暴躁蛮横的女孩简直是我的反向人,就让那个老挨巴掌的孩童住在心里吧,因为那些巴掌教给了小女孩节制与理性,爱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