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见,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段时间就像护城河里的水,将日子泡得发白,找不到一丝丝的味道,但无形中又有一种冲动,拉近着我们汇聚在一起。
孙武纪念园,这是我每次奔向她的地方,或许如果没有她,这个地方我多少年都不会来过一次,苏州的地铁像是母亲为孩子缝制衣物的丝线,一丝一缕,将这座城市的每一种温暖相连,也拉近了我和她。
六点,我在团结桥等她,看着这个陌生地方,身边充斥着从地铁中吐出来的人群,脑海中想着平时她下班会走哪条路,一会我该以怎样的方式和她相见,不只一次地将向我走来的女生误认为是她,直到一个小电驴停在我的面前,裴姑娘两腿支着地,身体前倾甩头向后面的车座。
“上车”
这次,居然是她先找到了我。
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是,裴小姐喜欢骑车带着我,这让一向喜欢操控方向的我失去了驾驭感,这种突然就像我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她会骑着她的破电驴来找我。她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感觉越发深刻,直到它成为一种习惯。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坐过后座了,身高体重双180的我蜷缩在窄窄的坐垫上,无处安放的双手很想试探下她的腰,选了半天还是落在了屁股后面那薄薄的铁片上,初夏的风,从春天的冷退化成了凉,扫过我脸的时候,我能闻到裴小姐头发散发出的淡淡香味。生命中会有很多瞬间,你希望永远定格在那里,但是岁月就像我俩屁股底下的电动车,载着你不停地向前走。
我还记得那天我们吃的猪蹄,之前我俩深夜饿地不行后的约定,金黄色的它摆到我面前的时候还在滋滋冒油,孜然香料的气味伴随着腾腾升起的热气冲进了我的胃里,我俩像失去了斗志的士兵,在猪蹄大军的面前败得摧枯拉朽,直到最后,美食散发的诱惑全都被装进了身体里,只剩几根发亮的骨头整整齐齐地放在我们面前,才发现这场战役最终还是我们赢了。
饭后我们漫步石湖,在这个我们都曾来过的地方,加上了共同两个字。也正是从这天开始,我喜欢上了在有水的地方散步,当然最好是和她一起。我贪恋这种感觉,不由自主地将它想象成我们组建家庭之后的常态,看着她做饭,然后一起出去散步,好像没有这种生活,就不能叫做家。
值得一提的是,遛弯的中间,情绪发酵到刚好的时候,裴小姐果断跑到了桥墩上,拉伸了一下她那会晃的大腿,我只能坐在底下的观光椅上收拾心情,静静地看着她这莫名的操作,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后来我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在气氛刚好的时候泼冷水,对她来讲这些操作,都已当作生活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不妥。而那些患得患失的感觉,裴小姐只用一句话就让我如释重负:如若不念,何必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