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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又悻悻的躺回被窝里。幽闭的小房间里,带血迹的企鹅萦绕不散。我拉开紧闭的窗帘,推开窗户,想呼吸点新鲜空气。
半夜的风还算清爽,对面楼零星几家还亮着灯,万物静默成谜,一切都无可期待。三个小时过后,我又会一如往常拿着豆浆和热腾腾的包子去上课。昨天的事,又是我的幻觉吗?可我随口说的“女儿”,他们怎么顺着说下去了?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只有一个独子,现在还在戒毒所。
就在我准备关窗的时候,对面十五楼发出一道光束。熄灭,马上亮起来,继而又熄灭。灯光亮与灭有节奏的切换,时长时短。
三短。
三长。
三短。
我狼狈的钻进被窝,头也捂得严严实实,背后却袭来阵阵凉意,那束光似乎还照在我眼前一般令人目眩。
我太熟悉了,看了无间道以后老是自以为是的在桌子上敲出SOS的摩斯密码。可我从来都是自娱自乐的发给自己,收到这样的信息,从未有过。
把头探出被窝,没来得及拉上窗帘这块遮羞布,外面杂乱的光映照在天花板上。黑夜里的一切都顺遂本心,影子忠诚的表达自我。此刻这影子就像下午看到的企鹅,肚子上那一抹血,随时都要落进我眼睛。
一夜未眠。
盯着窗外的天,变成湖蓝色时,我就急不可耐的起床踏入我规矩的生活。
我会是在你买包子排队后面的那个女孩,在交通监控录像里过马路人群的其中一个瘦小身影,课间打闹被虚化的背景,看夕阳的窗口边那些美丽的侧脸,的隔了两个过道面色焦虑的女同学。好事轮不到我,坏事也看不上我。
下晚自习回家,妈妈摆了一份吃酒打包的香辣排骨。我和奶奶大快朵颐,吃完的骨头我又一如往常的用纸包起来。
我朋友刘小雨可能饿了一整天了。
刘小雨是只牧羊犬,女的。庭院有打理过的痕迹但我从未见过她的主人。每次路过,她就摇着尾巴的望着我,一来二去,每次吃好的就想着它。
唤一声刘小雨,她就跳出笼子,蹦跶蹦跶跑来。她不会马上吃东西,总是把前爪搭在我膝盖上示意拉手,或者头伸出铁栅栏和我蹭蹭。
借着月色,我擦拭她眼角堆积的污垢。刘小雨突然汪的一声,挣开我的手朝我身后狂吠。
我转头,看见陈老师和她老婆拉着一个大号行李箱。他们明显是被刘小雨吓到了,刘玲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陈老师没拉稳,她险些摔了下来。
“陈老师?”
“噢,你啊,这么晚还不回去?”
“马上就回去了。”
“外面黑,女孩子家家的……”一边说着,俩人一边拖着行李箱走开了。
我朝那看了看,除了两三个生锈的铁门连通乡野和小区,那个方向无处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