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评
★★★★★ “拳拳此心,以告国人”。感谢许老,给了我一个不同角度的中华民族史。历史不止是王侯将相,王朝变迁,更是人民的历史,民族的历史。我辈当学习许老终生学习之精神,为这沉甸甸的托付。
笔记
中国式的群体,长期停留在宇宙和谐秩序下,以“宗法、市集、国家”为组织函数。这一由宗族、社区形成的群体,其中的个人与群体之间,是相对的有取、有予,有支持、有分享——如此原则,可以导致群体一致行动的强大动能;而且群体之内,因为取予相当,也会以稳定为其常态。如此原则,与上述欧美文化已经出现的个人权利和理性的原则,二者之间如何共存,如何融合,将是人类能否在此地球上和平共存,创造人类共享福祉的世界文明之关键。
因此,中国的青铜时代意味着国家形成、天神崇拜、宗族绵延,如此特点,青铜铸器呈现的功能,就是完全在中国自己发展的文化框架内,摆脱了西方游牧族群用于装饰和武器的旧日传统。
西周开国时,是顺应天命而得天下。“天命”二字中的“天”,是垂穹四野的苍天,既是宇宙全体,也是宇宙的主人。这种气概的大神,不再是图腾转换而来的一般神明,也不再是山川、河海代表的大神可以比拟的。这个大神观念超越常人,其神圣的普遍意义,不是信仰任何神明的宗教可以对比的。
黄巾起义要求“太平”,这个“太平”不仅是指“和平”,也包含“平均”之意,其经典《太平清领书》中有些章节就是陈述“共财均富”的理想。天师道更将这一理想付诸施行:在教团掌握的小地区推行社区福利,有公共救济的粮仓和资源,也有社群本身收支共有的模式。若将这些素朴的社会主义理想与世界宗教发展比较,可见其实大多数宗教在初期开展时,都有类似救济贫寒、共享福利的主张。但是,教团僧侣逐渐变为特殊分子,于是各种教派似乎失去其原始社会主义构想。
因此,从宋代到清代,这种皇室以及附属于皇室的特权阶层在全国掌握的财富总量不少——究竟有多少我们无法计算,因为不见于历史记录,也不在档案之内。从这一角度我们可以理解:为何在清末需要建设新军时,中国根本没有可以支应建军的余款,更谈不上施行政府应当承担的社会福利。
一个绝对君权的体制中,权力的掌握者居然是内廷司礼监。假如治国的“权力”作为政府施政的“动力”,负责国家的安危和政令的落实,则这一“动力”虽强大,却无人可约束。堂堂大明王朝,竟发展为“动力”强大而不上轨道的体制,其衰亡的关键,也在于帝权强大却大权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