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不如我们从头来过2
*私设有，黎耀辉视角，[换个角度糖更多噢]
*就当给圈儿的新年贺文？？？[原谅我写GL还是功力不够]
*OOC有，惯例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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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辉常常梦到战争。
硝烟弥漫的那种，荷枪实弹的那种。死亡的气息反倒不甚明显，只是疲倦，一轮一轮的防守和攻击，看不清倒地的人究竟是敌人还是战友，有时他很羡慕那些长眠的人。
他尝试让自己躺在地上，可没由来的冰凉刺痛了全身，他皱着眉换一个姿势躺下，还是冰凉，他忍着痛停下，发现自己居然滑稽地在这漫天的枪林弹雨中想要寻找一片安稳地方用来睡觉。不行，他努力爬起来，然后又一阵巨大的疲倦席卷了全身。
惊醒。
看到眼前的盘子——张宛洗掉它们然后整齐地堆在台子上，前者已经在工作台上读一本很厚的书，而自己刚好就趴在冰凉的台子上打盹。
发现了梦中冰凉的来源，黎耀辉甩甩脑袋，不再思考为什么总是梦到战争，墙壁上油腻腻的大钟昭示着现在是凌晨两点半，黎耀辉犹豫了几秒，何宝荣的抱怨声就恰好地回荡在脑中，他赶紧下定了不回家的决心，起身向外走去。
“辉哥，不回去了？”张宛微微往后偏偏脑袋，眼睛没从书上移开，俏皮的声音宣告了他的年轻和不为夜晚所困。
“啊，是啊，休息室有多余的床吗？”黎耀辉万般困倦，此刻只想着一张床，或者一个沙发。
“有，今晚就我们俩。”张宛的眼睛终于从书上移开，看着黎耀辉，思索了一下措辞，又开口，“辉哥，你还OK吗？”
黎耀辉没说话，留给他一个看上去还OK的背影，拖着略显沉重的工作靴慢慢离开了厨房。
刚挨到枕头，困意如潮水般褪去，那个梦又清晰无比，黎耀辉无奈地回忆起了自己的少年生活，他国文功课不好，更别说历史。对于一个处于迅速繁华又无比混乱时代的香港少年，最不缺的就是大把大把的娱乐时光，所有孩子一起叛逆，街篮，摇滚，飙车，黎耀辉属于父母管的多一点的，也有羞耻心，飙车之上的事情就敬而远之。
可何宝荣不一样。
他和何宝荣相遇于一个小型的飙车集会上，看似乖仔不堪一击的黎耀辉和一身戾气吊儿郎当的何宝荣居然旗鼓相当，何宝荣叼着烟有点气急败坏，打算找个时机收拾黎耀辉一顿。可这气焰就在睁大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黎耀辉面前没了踪影，何宝荣大惊失色后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从此黏上了黎耀辉。
自那以后的几个春秋，两人形影不离，一起打街篮一起飙车，但黎耀辉再也没有让他出去打过一次架。
直到——躺在床上的黎耀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直到有年夏天，他们躺在足球场看星星的时候，黎耀辉说起了校花，而何宝荣起身吻了他。
他假装平静地等他吻完，喘着粗气说，“何宝荣，你是早有预谋吧。”
何宝荣两手撑在黎耀辉身体两边，认真地，自上而下地盯着他，“黎耀辉，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黎耀辉的假装失了效，大脑空白的时候何宝荣已经俯下身发起攻击，一边不停地吻着他，从鼻子到嘴，从脖子到胸膛，一边嘟哝着“在一起会死嘛”“在一起好不好”之类的话。
在黎耀辉上半身被口水浸湿以前，他拽回思绪，“好好好，何宝荣，你别舔了......”
“真的吗？”上边的少年眉眼都是弯弯的，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却势在必得。
“嗯，真......
哎何宝荣你怎么咬人！”
... ...
后来呢？可惜现实中不像童话里那样王子和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后就戛然而止，黎耀辉敛了笑容。
毕业后，两人总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分分合合最终还是同居在一起，又因为一个破灯上的瀑布来了这个见鬼的阿根廷，迷路和资金的匮乏挑起了不可避免的战争，不欢而散。黎耀辉吃得了苦，找了这份酒吧里的打工，没想到会撞到和外国佬鬼混的何宝荣。何宝荣因为弄来那块表给他而被人在巷子里打，走投无路只能再来找租了房子的黎耀辉。
黎耀辉想，这就是上帝给他开的玩笑，无论怎么下定决心，怎么痛改前非，还是会在看见门外一身伤的何宝荣后毫不犹豫地把他拉进来。
自己还爱的不够吗？已经把最好的那几年给了他，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黎耀辉喜欢平淡的生活，看似不会为了什么赴汤蹈火，可讽刺的是他太清楚如果失去了何宝荣就自己形同虚设。
黎耀辉又不可自抑地想起每一次看到何宝荣在别人的怀里，卖弄着自己的不知廉耻，眼里透着十七岁那年遇见他之前的那种无所畏惧。黎耀辉自豪于何宝荣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是真实的，可又痛恨他在别人面前的虚伪。
张宛走进休息室，仿佛被屋子里的凝重气氛弄得紧张了一瞬，接着他发现了轻轻啜泣着的黎耀辉，他走过去轻轻拍拍黎耀辉的背。
“辉哥，说说吧，说出来会好一点的。”
... ...
“这么说昨晚你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我，他以为你喜欢我？”
“我和他不一样。他可以喜欢很多男人，可我不行啊，我只有他一个......”
张宛有点哭笑不得。所谓旁观者清，这两人无疑深爱着对方，可不是占有欲太强，就是不善于表达。他安慰着黎耀辉，一个计划慢慢涌上心头。
黎耀辉醒的很早，关于战争的梦又环绕了一晚上，头痛欲裂。他想找到一点关联，或许，自己和何宝荣的相处就是一场战争。
可每次战败的无疑是自己啊，只要那人说一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黎耀辉就义无反顾地弃兵卸甲。
推开门张宛忙碌的身影已经遍布了空荡的酒吧，黎耀辉又想起了他昨天提的那个主意。他不抱太多希望，可何宝荣的手伤眼看就要好了，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待在自己身边，也没有理由再扣着他的护照。
放手一搏。
傍晚买了披萨和意大利面——黎耀辉总会带两种饭回去，何宝荣选一种，剩下的他自己吃。可何宝荣往往是吃两口自己的，就跑过去抢黎耀辉的吃，最后往往是两人一边抢着吃饭，一边纠缠在一起。
黎耀辉苦笑一声，这样的何宝荣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回家发现何宝荣还是躺在床上，就像一天前他离开时那样。他赶紧放下食物，看到何宝荣满头大汗，眉头皱着，好像做了噩梦，黎耀辉有些慌张地想到他可能一直没有吃饭，自责和难受一起伴随着胃痛让黎耀辉打了个战栗。
“何宝荣，何宝荣，醒醒”
他一定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温柔，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在看到何宝荣醒来之后显然的松了一口气，让后者又笑得眉眼弯弯。
“你回来了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起身摆弄桌上的食物，关心则乱，所有酝酿好的毫不在意一瞬间消失殆尽，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那个嬉皮笑脸的无赖何宝荣，那是他爱上他的样子，也是吵架后他回来找他的样子。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仔细地把他刻在心里，在失去他的日子里慢慢聊以自慰。
他垂下眼睑用沉默来抵挡那人的喋喋不休。
一顿饭也像无声的战争，何宝荣大概是碍于面子没来抢他的饭吃，可恨不得把自己的面条吃的满桌都是。黎耀辉瞪了他一眼，何宝荣不为所动，迅速抹了抹嘴跳上床，抱着膝盖看黎耀辉收拾东西洗碗。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黎耀辉没回头，一阵悉索让他得知何宝荣已经看了自己的手机。一阵不安和心虚涌上来，黎耀辉怀疑着张宛所说的计划，可是这第一步已经迈出去，覆水难收。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何宝荣大概也不清楚应当怎样开口，黎耀辉索性没有给他机会。瞥了眼手机，看到那条略显暧昧的短信，淡然开口，
“夜班，不回来了。”
黎耀辉大概是伴随着摔门声落荒而逃，他瞬间就尝到了后悔是什么滋味，一直以来他都用最大的耐心和包容心对待何宝荣，生怕他受到什么伤害。这种手段他从来没有用过，也不会用，他满心以为着只要他们彼此爱着对方，就一定能一直走下去，可生活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巴掌——他们是走下来了，可一路的磕磕绊绊足以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浑浑噩噩到了酒吧，张宛还在收拾着乱糟糟的厨房，他有一瞬间感到过意不去，可马上就被巨大的不安和焦虑压了下去，他拉着张宛，“这招真的管用吗？”
接着能做的只有等待，张宛花了很长时间劝他不要再来回走动，也不厌其烦地听着他问“万一他不来呢？”
如果眼神有力量，墙上油腻腻的大钟一定已经被看出一个洞。对黎耀辉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脑子里回放着一万种可能性，可突然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怎么知道他会那么在意呢，如果他不来，如果你没有机会解释，如果你们就这样错过... ...”
大概几个小时过去了，何宝荣还没有来。黎耀辉坐在地上，把头埋入两腿之间，默默地忍受这份痛苦。
突然张宛吹了一声轻快的口哨，黎耀辉很迟钝地理解了他的意思，然后厨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何宝荣的眸子透着红色，跌跌撞撞的步伐和一身的酒味刺痛了黎耀辉的神经。何宝荣首先狠狠地盯着张宛，发现情况好像不如他所想后又回过头来盯着黎耀辉。
“人来了就把话讲清楚吧，两个笨蛋就不要吵架了，”张宛起身走出去，带着一点欣慰的笑容，“辉哥，我牺牲不少，记得给我介绍香港姑娘啊！”
尴尬和不受控制的冲动一起蔓延。
“你他妈耍我？”
接踵而至的还有吻。
何宝荣一如既往地扮演着疯狗，毫无章法地啃咬着，如果在以前，黎耀辉会推开他，因为他害怕自己不受控制，害怕自己伤害何宝荣。
但这次他没有，黎耀辉没有推开他，他努力地适应着，努力地控制着，努力地让何宝荣变回一只奶狗。两人的胳膊缠绕在一起，黎耀辉小心避开着那只包着纱布的手，失而复得让黎耀辉变得激动。
“何宝荣，我他妈哪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黎耀辉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把何宝荣拉开一点距离，“你告诉我，好吗？你想要人陪的时候就告诉我，不开心想喝酒的时候就告诉我，想上床也告诉我，别再出去找那些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别再用那种事让我伤心，好吗？何宝荣，如果非要每天说一遍'我爱你'你才会清楚明白的话，那我就说。”
终于...说出来了啊，黎耀辉轻轻环着何宝荣，两个在爱情中相互角逐的人终于看清了彼此最爱的人到底是谁。良久，何宝荣黏黏地开口，“知道啦，那——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我他妈才不和你从头来过”黎耀辉慢慢地开口，他做了一个长达一生的决定，“我他妈跟你从现在开始。”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