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食堂(2)山药泥拌饭的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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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智留光顾深夜食堂很特别。那天晚上,她怯生生地走进店里,老板很认真地问她吃什么?山药泥拌饭…有么?她带着询问的眼睛问道。老板依然很温和地说道:有,不过你需要等点时间。咕噜咕噜的声音从美智留的肚子里传来,她尴尬地笑了笑。老板却很善解人意地说道:要不要先来点煎蛋卷,或者火腿肠,或者猪肉套餐先垫补点。美智留咽了咽口水,说都来一份。把旁边的两位客人嘴巴都惊呆了,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要点这么多。

恰巧在那天,老板的手麻症犯了,不时地会出现麻的状况。他艰难地做好了刚才美智留点的快餐小吃,一边还在准备比较难做的山药泥拌饭…善良的老板因为手麻一度掉了锅铲,但是还是坚持把山药泥拌饭端了出来,只不过当他端给美智留的时候,忽然发现:人走了。他,愣了一秒,这样的场面应该不止一次遇到了吧?他倒是很看得开,女孩没准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他不愿意,把人想得很坏。

自然地,深夜食堂的老顾客知道了吃霸王餐的女孩,大家都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言辞激烈地谴责了女孩的行为,为老板抱不平。而老板呢,只是听他们闲聊,好像这件事与他不相关似得。美智留吃了一顿饱饭,可是同时内疚也占据了她整个内心,外婆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做个好人。她终于鼓起勇气又走到了深夜食堂,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因自己的行为向老板道歉。走到深夜食堂门口,刚好老板出来,她立马弯下了腰,想要恳求老板的原谅。老板倒是没有认出她来,只以为是上门的客人,刚要礼貌回绝,“还没开始营业”…美智留又抬起头看了老板,迅速地低下了头,老板也认出了昨晚霸王餐的女孩。很抱歉,美智留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可是我没钱,所以昨晚…我想在你这打工还饭钱。可是,我这儿不需要员工,等你事业有成了再给我吧。我不会有什么事业的,我恳求在这儿帮忙,美智留除了哭诉,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能让这个老板答应自己的请求。自然地,老板还是让美智留留了下来。

大家伙得知了霸王餐女孩到店里打工的事情,纷纷表示像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很少了,毕竟美智留还是有良知的,现在还有谁那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良知呢?他们也渐渐地知道了美智留原来是村里的孤儿,跟外婆相依为命,当然也有些生性多疑的食客表示未必,看美智留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毕竟让别人信任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美智留用自己的踏实和美味逐渐地获得了老客户的信赖,在深夜食堂的店里算是暂时住了下来。她跟着老板采购,跟着老板学厨,她也依然帮老板把刀具磨得光亮------正如那一次来深夜食堂磨的那样。不过,老板的手麻症还是不见好转,所以美智留待的也心安理得,毕竟跟老板说的是等他手好了就要离开。

美智留很用心地学做饭,而且她还发明了一道新的食物-----金丝南瓜。这天晚上她把自己精心烹制的金丝南瓜端给老顾客试吃,当顾客吃完纷纷表示好吃的时候,她竟然像孩子一样欢喜溢于言表,用家乡话高兴地说道:记得我小时候不爱吃饭,外婆就是这么做给我吃的。只不过大家伙听到这么地道的土语,都一愣,美智留忽然意识到大家听不懂她的家乡话,于是抱歉地又跟大家说了一句普通话,这会儿,大家伙都乐了,说道:刚才那方言是不是就这意思。美智留羞怯地点了点头,许是为自己刚才的兴奋不好意思。

老板的老顾客里有位医生,来店里吃宵夜看到他的手麻症,再三叮嘱一定要叫他去诊所看看。第二天美智留看到老板可以切肉了,她怔怔地盯了半天,老板说道:我去诊所看了看,竟然奇迹般地不麻了。美智留若有所思,说道:我会走的,不是说的待到你的手好为止么。老板很诧异:你可以不用那么急的。美智留回答老板,再给自己一周的时间好好计划下。老板默然答应了。

美智留自顾自地回忆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她自己是没有父母的孤儿,而她的朋友则与她妈妈相依为命,但是她妈妈很不幸地在初二的时候也去世了,而自己没有什么好送的,就做了厚蛋烧给她的朋友。不过面对失去至亲的好友,她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是默默地陪伴,直到有的时候,她说了句:给你做的厚蛋烧,记得吃哦!没想到朋友听到这句话,在她还没走的时候就吃了起来,并且说道:真的很好吃。美智留看到自己做的食物给朋友带来了这么大的安慰,以至于傻笑着回到了家,被外婆训诫了一顿。第二天,美智留又拿着做好的厚蛋烧去看她的朋友,忽然发现:朋友不见了。后来才了解到朋友是被亲戚接走了,就在葬礼后的第二天。后来就一直没有再见到这位童年的伙伴。但是,她却暗暗下定决心要用食物温暖那些受伤的心灵,到现在她还记得自己朋友吃到厚蛋烧时的那种感觉。就像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寒冷与凉意。

最后,美智留还是走了,走的时候,老板请她再次吃了山药泥拌饭,不过请求留下了她的风铃,代表着他们的友谊如风铃般悦耳动听……美智留去了一个老顾客的店里做厨师,那个老顾客是另一家店的店主……………老板娘为人不错,也深深地喜欢着深夜食堂的老板,所以对美智留也很照顾。美智留的梦想……开店……也在一步步地实现。还记得她拿着自己做的拼盘去回馈深夜食堂的那一幕:大家伙都争相吃着美智留做的美味拼盘,而老板说为了回馈她的拼盘,也希望给她做点好吃的。美智留毫不犹豫地说道:山药泥拌饭………老板笑了,美智留还是没有变,正如她喜欢的那道菜:山药泥拌饭,白白的山药泥配上白白的米饭,没有任何的杂质,其他的配料,越是简单的,越是让人难忘的。

山药泥拌饭,一如你的淳朴,味道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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