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午去看望一位老人,以前同事的母亲。老人家一点小恙,半躺在床上,手上扎着输液的针管。大约有十年没见了吧,老人的记性那么好,一进门就认出来是我,满脸的笑意,满眼的慈祥,招呼我坐下,说小感冒啊不应该麻烦那么多的人,我笑着应和着说,就是找您玩一会儿,说说话,早想着来呢,被一拖再拖。其实,我是真心喜欢老人的乐观和和蔼,多年来那样的态度对我影响匪浅,我愿意感受那样的气息,我甚至想,等我老了也要成为那样人。
从同事家出来,数九寒天,尽管阳光普照,却没有丝毫的暖意,哪怕一丝儿的凉风,也足以穿透厚厚的衣襟,令人感受到凛冽的寒。还好离家不远,当钥匙插进锁孔,开门进屋的那一刻,柔和的温暖从各个角度向身体围拢,似春天般的气息,筋骨血脉一下子舒缓起来。仅仅一墙之隔啊,便隔了一个世界,窗外季节依旧,寒意依旧,我突然有些想念,想念故人旧事和从前。
初到那个单位的时候,我二十几岁,年轻人精力旺,工作之余就是贪吃贪玩。同事的家和我们单位隔了一条两米的胡同和一道不高的墙。同事轻松地翻墙而过,从家里搜罗点吃的喝的,来分享。岁月大步流星铿锵向前,同事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大一岁,还有那两个同事,孩子更大一些。孩子们一岁了两岁了,三岁五岁了,那个墙头,那片草地,就是他们的乐园,玩闹嬉戏,还有墙那边的奶奶,更有奶奶的柔声呼唤以及递来的零食和玩具。
春天,单位里有几片杂草坪,其中有一块草又嫩又软,阳光和煦,坐在那里教孩子看书、认字,真像是地毯一般的舒服,对,那是一块必争之地。夏天,我们领着孩子游走向西,那里有一顷池塘里,鱼戏莲叶间,荷叶连田田,景色极美,美不胜收。那群大大小小的人,不顾骄阳和酷热,观荷,看鱼,不亦乐乎!秋天,磨刀霍霍,割草,喂鸭,喂兔子,还有争相采摘一种叫做野葡萄的小果子,熟透了是黑紫色,特别的滋味,特别的甜。冬天,最美的事当然是滑冰和玩雪。特别盼望下雪,堆个雪人,打打雪仗,或者,在雪地里打滚儿。若是等雪不来,就去滑冰。单位大院的后面有一条小河,不是什么支流,也没见过源头,水面不宽也很浅。但是,对我们来说合适至极,冰面够玩又安全,称得上是天赐宝地。拙劣的工艺制成的滑雪板,雪橇,有的还绑着绳子,为的是拉着那些平地上尚走不稳当的小人儿,盛情的体验,无价的快乐!
在某个安静的时刻,我还会想念,想念曾经一起走过的人,一起经历的事,想念记忆里最美的风景。看不断地有人来、有人走,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身边陆续流过,看成长过程中的不同角色,总有一些画面,温暖着我们的心窝,像春天的风,清新柔和。接下来的时光,我们仍要背着过往的行囊,续写曾经的梦想,走出一道道风景,很久以后,再回首,那定格的画面,将留宿在想念里,宁静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