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一直为生计奔波,这周难得休一次假,我便收拾好行装,回老家一趟。
40分钟后,我走下客车。那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村庄,亲切的乡音,都是那么清晰、温暖。
没有大城市柏油路上人车的喧嚣,没有浑浊的空气,一切都是安宁而清新的。我尽情感受着时光沉淀后越来越深的亲情和温暖,触摸着愈来愈重的乡情和乡音。
第二天清晨,公鸡打鸣声、汪汪狗叫声此起彼伏。一道亮光透过窗户进入房间。这时的我,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却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过如此香甜的睡眠了。
我起身,洗漱完毕后出了家门。迎着东边冉冉升起的朝阳,在幽静的乡间小路上行走,贪婪地呼吸着乡间新鲜的空气,深嗅着那久违的泥土气息。
湿润的凉风夹杂着野草野花的清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忽然间,一声“哞……”的低沉叫声传来,那是父亲牵着的老黄牛在和我“打招呼”。它的叫声惊醒了树上的鸟儿,它们“呼啦啦”地展翅飞向远处,消失在瓦蓝的天幕间。远远的,跌入我眼眸的是清晨家家户户烟囱里冒出的炊烟,一缕缕缭绕在房前屋后。
袅袅炊烟,丝丝缕缕缠绕在光阴的尽头,成为我记忆里最温暖的画面。记忆里,种地回来的母亲,总是急急拍去身上的泥土,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洗手和面切菜、添水烧火做饭,利索而干练。这幅情景过去那么久了,却一直深刻在我脑海里,以至于我看到别人家厨房烟囱冒出的炊烟时,仿佛看到母亲正坐在灶前的小木凳上烧火做饭,让我老远都能闻到浓浓的饭香。
我急忙大步走回家。进得厨房,灶台前的母亲,正拿着一把柴禾往炉膛里添,玉米粥的清香从锅盖的缝隙里溢出来。母亲看见我,笑了一下,继续烧火。站在锅台边,我一边切着黄瓜和辣椒,一边看着母亲熟练的动作,心突然在那一刻温软了。是啊,母亲微笑的脸,曾经很美丽,如今已衰老!可这烧火的动作,却几十年不曾改变!天下儿女,有谁能忘记这一饭一粥中的辛苦和操劳,又有谁敢忘记这一碟一碗里盛满的朴实的爱呢?
夜晚,月光透过梧桐树枝叶在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影子,墙角盛开的月季花送来阵阵清香。那月季花是爷爷在世时种的。虽然他离开我们已有13年了,但花香依然清纯。再看东墙角里那架果满枝头的葡萄,一串串像玛瑙似的;还有开满小白花的麦冬、高高低低挂满枝头的无花果……难怪母亲每年都要回老家住一阵子。
家乡的夜晚让人留恋。这个农家小院里,有母亲大半辈子的艰辛操劳,有父亲久久不散的生活气息,还有我们姊妹四个关于儿时的太多回忆。
轻轻地,我推开房门,躺在床上,同母亲一起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