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胡
陆淼有多喜欢安平呢,看牙齿前一周,陆淼还陪着安平去吃她爱吃的麻辣小龙虾。
但比这牙疼更让他痛苦的是,他不过是在电脑前玩了个把小时的游戏,就挨了安平的一个巴掌。
那巴掌到底是用了多大的手劲,陆淼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和别人在KTV打架是为了安平,挨着一拳又一拳落到脸上也是这般火辣辣的疼。
自从安平参加她大学同学陈朝的追悼会回来,他们就隔三差五吵架。
安平的目光虚无渺茫落向窗外:“离婚吧。”
听到安平说这句话时,陆淼摘下耳机扔在电脑桌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安平,知道了她并非是一时气愤,顿时心里有块地方轰然塌陷。
安平走后,陆淼五脊六兽的内心还是无法按耐,他站在窗台前,一根根点烟。
06年,新生迎新晚会上,大二的安平坐在台下听陆淼唱薛之谦的《王子归来》,音乐间接的半途,陆淼却突然跳下台来与她拥抱,对着麦克风说:安平,我来了。
陆淼如约考上她的学校,来寻自己生命中熹微的晨光,他大声地宣誓主权,骄傲地告诉全世界,这是我陆淼最心爱的姑娘。
复读的那一年,他卯足了劲,没去过一次网吧,一周内埋首做的习题比自己高中三年翻的都多,他心里的担忧想念肆虐,生怕安平在大学里会被人追走。
陆淼都快忘记了,原来他也曾经这样掏心掏肺爱过这个曾经柔软善良的姑娘。
当年,陆淼毕业后选择回老家,安平毫不犹豫地辞了职跟着他离开沈阳。
那时的安平穿着一条长及脚踝的雪纺裙,站在高架桥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陆淼就是安平的陆地大海,陆淼去哪,我就去哪。
他们回去那年,正赶上金融风暴爆发,陆淼家的电子工厂倒闭,短短半年,他父母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破产了。
渐渐地,再也没有多少朋友喊陆淼出去玩,他们知道陆淼不可能再爽快地买单了。
陆淼一度颓废不振,不愿出门,终日沉溺于游戏。
可安平却戴着他们的大学时期买的情侣对戒,潇洒地嫁给了他。
安平说:“陆淼,我相信你,余生这么长,你不必太急。”
十年时光,他们生了一个女儿,陆淼的才情自负被柴米油盐消耗殆尽,依旧不改还是他的脾气,常常顶撞领导,一言不合就辞职,换工作的频率比他换鞋的频率还高。
第二天,陆淼下了班回家,站在门口输了两遍密码,毫无动静的状态让他非常尴尬,很显然,电子门锁已经换了密码。
陆淼只得回了父母家,打电话找安平的闺蜜劝她。
女友找到安平,开口就问她:你老公是出轨吗?因为老公打游戏就离婚是不是太过冲动。
安平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说道:“冲动吗,自己选择的老公和婚姻,是不是跪着也要走完。”
安平想起陈朝,人活短短一生,为何她要选择过这样的日子,这样委屈自己。
那晚,她忙完工作下班,先去照顾重病住院的母亲,又从陆淼的父母家接回女儿,回到家看着锅里冷掉的面条,她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倒水,却发现茶壶空空。
她把女儿抱到房间,出来看见陆淼正在戴着耳机,埋首电脑桌前玩《王者荣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安平完全没有平日里念叨的力气,她内心的疲惫汹涌而来,她红着眼眶上前给了陆淼一巴掌。
她突然想通了,告别那个不管不顾、迷失在爱里的自己,重新开始,接受一场新生。
陆淼不懂她在这一场婚姻里的伤口,不眠夜里的一次次的妥协。
从民政局门口出来,安平背对着陆淼说:对不起,你的喜欢,一文不值。
陆淼的内心翻江倒海,他一直相信着余生漫长,自己不用着急,正如爱情梦想,他不用太急,安平会等着他。
回到家的陆淼,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四周安静地让他烦恼,他拿起遥控器不停着转换着频道,屏幕上沉寂多年的薛之谦在各大节目频频露面宣传打歌。
那是陆淼青葱年少时喜欢的歌手,他看着屏幕前薛之谦,站在台上诚恳谦虚说道:我一心想做歌手,你们看到我做的一切只为能更好的成为歌手。
陆淼顿觉羞愧不已,想想他喜欢的歌手用十年的谋生兑现了演唱会的诺言,而他只能听着曾倾心相爱的姑娘,说着那么绝情的话,却无力反驳。
自己呢,在工作上连一个白眼也不愿忍受、在生活中连一丝姿态不愿屈就。
浑浑噩噩的十年,自己再也没有画过一张图纸,理所当然地看着安平为他分担生活的重担,吵了架只会消失几天不回家混在网吧,像个从未长大的孩子。
你说你深情似海,你才华横溢,倘若你没有付出过半分努力和承担,那么你的喜欢在这个世界面前就是一文不值。
陆淼哭了,他真正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却是在他的而立之年,同样准备带着女儿前往魔都的安平,也在三十年华重拾画笔。
他们都知道往后茫茫年岁的风雪,比以往更加不易,好在他们都在十年旧梦里认清生活面目,比年少时更盼未来的灯火通明。
半个月后,安平站在火车站广场上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微微怔忡,回头看见拉着行李箱朝她挥手的陆淼,身旁的女儿欢快地奔向那个男人。
爱情,带你我看星辰大海;生活,让我们重归陆地。
你要相信,爱你的人会一直等你,你不用太急,但需努力。
终有一天,让你似星辰大海般的喜欢能配得上这广阔陆地。
或许,你还想知道陈朝的故事,戳这个:
送你一个七夕特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