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又有同事离职,我忍不住崩溃了。
三人份的工作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经理却清闲地翘着二郎腿刷手机。
白板上还留着铺天盖地的手写花边新闻,手上一堆着急要我处理的烂摊子。
窗外台风雨下得十分猛烈,我坐在工位上开始茫然起来。
在经历了内心的翻江倒海之后,还是得像个成年人一样冷静地站起来,拿上伞和身边的同事若无其事地说上一句:“我出去买个便当。”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心态崩了,一个人在电梯里狂飙眼泪。
电梯井里有风在上升,一旁还挂着美团外卖世界杯期间的广告,转眼间世界杯都过去好一阵了。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出来工作真的好难。
便利店里的便当早就卖没了,只剩下几盒卖相超级差劲的躺在货架上无人问津。
我站在便利店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风雨中一片狼藉的街道,牟足了劲打算把悲伤的情绪收起来。
成年人的崩溃,其实是很压抑的,别看他表面风轻云淡,内心里却早就泣不成声。
02.
成年人,都是一边忍着,一边崩溃。
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里面讲到:早年间,蔡康永曾经专访过成龙。
蔡康永提的第一个问题是:“拍电影累不累?”
就这么一句话,让成龙在节目里哭了整整15分钟,情绪难以自控。
很难想像,一直以刚强示人的铁汉子,仅仅因为一句带有关切意味的提问一瞬间溃不成军的样子。
人前光芒万丈,人后锈迹斑斑,成年人暗自要吃的苦头,实在太多了。
尤其是刚二十出头,争强好胜的年纪。
好奇心混杂着欲望,都想万丈光芒地示人,崩溃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奢侈了。
我经常很好奇,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怎么能够那么坦荡自如地交谈着生活中的疾苦。
同事家里有个妹妹,学的是美术,学费高昂。
如今大学刚念完一个学期,就又闹着复读又闹着换电脑,让家人都倍感压力。
她一边画图边抹眼泪,毫不掩饰地倾诉出自己内心的委屈。
因为要帮年老的父母承担妹妹的生活费用,她常常接很多项目,加班一加就到半夜。
我很羡慕她能将自己的苦痛尽数诉出,也很心疼她平白要担起这么大的压力。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轻易可言。
张爱玲曾经说:“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它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仔细想想,很多成年人不也是这样吗?
父母老去,朋友忙着自己的生活。
便当放冷了才有空往嘴里塞的时候,最能体会到随着年纪渐长而来的无依无靠感。
要是再经历一场失恋,那么就更加会有想坐在大马路牙子上崩溃大哭的冲动。
03.
众生皆苦。
人生中多的是,看似偶然又必经的痛苦。
前阵子一名地产高管跳楼自杀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
44岁的万达茂总经理徐毓在给丈夫发了一条微信之后,便失去联系。
微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之后便传来噩耗,徐毓在万达茂附近的一处高楼坠楼身亡。
她自杀了,前一秒多少人羡慕她的高职高薪,下一秒众人却只能扼腕叹息:她心里一定太苦了。
高职位女性在职场上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
那些在城市的高压中默默修炼着的成年人,大多也是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这样锥心刺骨的事情,不止一例。
前几天在华山栈道上自解锁扣跳崖的男子,如今尸骨已经被找到。
视频中可以看到,往下跳的前一刻,他看了看前后正在小心翼翼贴着崖壁通过的游客们。
没有痛苦,没有犹豫,一跃而下,像是正在做一项寻常的极限运动那般简单。
在大众不知道的角落里,他一定也一次次承受过生活的重击。
生死全在一念之差,痛苦却是日积月累。
成年人的崩溃,就像是枝头的积雪,开始只是慢慢累积压弯树枝,直到最后来了一片轻飘飘的雪花,整个枝头的积雪便在顷刻塌落。
闷声落地,无声消融。
04.
成年人的崩溃,是和抗拒已久的旧面目告别。
没有哪个成年人的生活是容易的,大家都努力地在寂寞和孤苦铸成的铜墙铁壁里修炼晋级。
崩溃过后,记得尽快收拾案发现场。
在科学界,存在着一种亮处越亮、暗处越暗的视觉效应。
这种效应叫做马赫带效应。这是一种普遍的关于人类视觉的生理现象。
有趣的是,久而久之,这种视错觉演变成为了评价领域的认知定式。
也就是学术界中的马太效应,即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现实社会当中,赢者通吃的现象也很普遍。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名合格的成年人,应该懂得如何熟练地操练崩溃,至少别在生活的苦难当中一蹶不振。
只有学会熟练地操练崩溃之后,你才有底气选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05.
有个朋友,辞了杭州的工作要去北京,临行前我去送他。
我跟他说:“你去北京之后,开始一定会有段时间很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摸了摸鼻子,眼里慢慢泛起了隐约泪光,他说:“不是一开始会很辛苦,是一直都会很辛苦。”
租房、找工作、加班、挤地铁。
还有那大城市独有的消磨人的孤独,一定都会让人崩溃很多次。
可是我相信,在北京的生活再苦再累,也是他所想要享受的漂泊。
朴树曾经在某节目里唱《送别》唱到失声痛哭,他说:“有时候觉得生活就像炼狱一样,特别难熬,但在音乐里面,即使是唱最悲伤的歌,也是一种享受。”
熬不下去的时候,就做做自己喜欢的事。
成年人的崩溃,不如想象中容易,要好起来也不如想象得那么难。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要坚信,这人间永远值得你爱。
作者简介:桂花杨梅 ,常常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原谅了全世界的花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