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楚国的春和往常一样,万物开始复苏,休整了一个冬季后,似再也耐不住寂寞,小草们纷纷竞相破土而出,杨柳也迫不及待的长出了嫩芽,随着春风微微荡漾。万物的复苏,使这片单调的土地多了一点活力。
忙碌的不仅仅只有它们,还有楚国的百姓,旧的一年刚刚结束,又要为新的一年的生计奔波,忧愁。楚国是一个不大的国家,但有一个明智的国君,主张与邻国和睦相处,减少赋税,近几年来,少有战乱,而百姓也安居乐业。
春风掠过,拐了个弯,带着盎然的春意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不大,但也还算热闹,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不时有吆喝声传来,只见一个瘦小,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人群中穿梭,好似有什么着急事,跑的极快,差点撞上街上的行人。
“谁家的小屁孩啊,到处乱撞,闪得我的腰啊,大清早的,真是晦气!”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似乎被那声音吓着了,头也不回,向前冲去,心里还嘀咕着“千万不要迟到啊!”
少年转了三四个弯,停在了一处阁楼前,气喘吁吁,阁楼里传来了一声粗犷,响亮的嗓音。
“林逸海...林逸海到了没?”
那声音似乎有点不耐烦,更带有愤怒之意,阁楼门前的少年听到那喊声后,来不及休息,大步迈向阁楼内。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刚迈进门内就立刻大喊了一句。
“我来了,先生我来了”少年似很惧怕,说完后头低着,不敢抬起来,这样的情形虽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少年还是改变不了心里的恐惧。
“好几次讲学你都来迟,前几次想你刚入学,没有责罚你,希望你长记性,现在是不责罚你你就不会长记性,罚你诵书二百遍”教书先生的声音带着威严,但目光中却透满仁慈。
“好了,你到你的位置上坐下吧,讲学结束后再诵书”
少年听了教书先生的话后,松了口气,这样的责罚是比较轻的一种,此时学堂里少年的同窗都在看着他,有的还在看热闹般的嘲笑,少年似早已适应这些嘲笑,从门边走向自己的位置,听先生讲学。
少年名为林逸海,是镇里落宝村人,每次来听先生讲学都要走很长的路,从村里到镇里,为了赶上讲学的时间,大半夜就得出发,路途中又有很多凶险,这才让林逸海迟到被责罚。虽然村子离镇里远,但林逸海知道,只有读书,当了秀才,举人,才能让家里变得更好,林逸海想到在家里的父母,姐姐,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功成名就。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听着教书先生的讲学,林逸海如同变了一个人,刚才心底里的害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目光深邃,更透着一丝渴望,对学习的渴望,此时他全神贯注,生怕错过关键的部分。在他看来,读书是能改变他一生的事情,他自然要认真对待,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吃简陋的食物,和凉水,弯曲手肘当做枕头,也乐在其中啊,用不正当的手段使自己富有、尊贵,这对我如同浮云一般。“教书先生虽在讲学,但目光却不总是放在书上,在讲学的同时,教书先生也会关注学生的一举一动,目光在不经意间汇聚,打量着下方的学子们,顺着看过去,一股无名的被点燃,他看到了一些学生在呼呼大睡,一些则是在呆着,心思早已云游四方,当看到了林逸海这,看着林逸海专注的姿态,心中倒多了一丝欣慰与赞赏。
但这一丝欣慰也无法掩盖,浇灭他心中的无名火,教书先生停了下来,一些眼尖的学生看到情况不对,立刻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而在呼呼大睡的和云游的,根本没有丝毫察觉,学堂的空气突然安静起来。
林逸海的旁边就有一位正睡着香的少年,林逸海见教书先生的脸色不对,急忙拉了几下旁边的少年,正呼呼大睡的少年名叫张小贵,是林逸海的好友,林逸海一边拉,一遍小声的喊着,眼看着教书先生走了下来,手中更是拿着戒尺,林逸海也心急,但却无可奈何,心中只是默默祈“那么多大睡的人,千万不要来这边啊”。似被林逸海的动作弄醒了,或是上天听见了林逸海的祈祷,张小贵突然醒了,娴熟的拿起手边的笔,淡定的在书上勾画起来。
这一幕林逸海虽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还是被这娴熟与淡定惊讶到了,心底暗叹“这也行”,但心中倒也松了口气,教书先生走到了另一边,一个胖子的桌前,教书先生拿着戒尺敲了敲那胖子的书桌,胖子似在对抗那敲桌子的声音,一声好似惊雷般的呼噜声彻底打破了这学堂的安静,教书先生满脸愤怒,这呼噜声如同宣战,若不给点教训,以后恐怕没人会听教书先生的,想到这,教书先生二话不说,一戒尺打在那胖子的背上。
“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回响,如猪被屠杀时的叫声一遍般,胖子被疼醒了,看着自己前面的教书先生,立刻闭了嘴,心中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在学堂上,岂容你们这番姿态,你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这睡觉的,你们要记住这里是你们学习的天堂,这里赋予你们学识,知识,这你不是你们的家,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下次谁在这学堂上睡觉,惩罚可就不像今天这样轻了。“
教书先生的面不改色,但一股威严之意笼罩整个学堂,张小贵也被吓住了,他自认行走江湖多年,剑走偏锋,从未翻过跟斗,但今后他也得注意了,实在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严格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