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以前不止一次去过生产资料部,所以不用问路,他就找到了那个地方。为了不让阿兰感到突兀,所以他假装是到生产资料部买东西的,以免“打草惊蛇”。
他不知道阿兰在哪个柜台,所以他东张西望,这时正好汤阿姐看到他了,便问道:“你买啥?”
要买啥,石头已经打好腹稿,所以他不假思索地说:“我要造房子,要买木梁、砖头和石灰等很多东西。”
汤阿姐说:“木梁、石灰,我们这里有,砖头你要到窑厂去买,我们这里没有砖头。”
石头说:“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汤阿姐说:“具体你要买啥,我叫营业员与你谈。”
石头说:“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今天没带钱。”
汤阿姐说:“那你随便看,如果你想问价格行情,还是让营业员讲解吧,反正也不收你讲解费。”
石头想,这个营业员会不会就是阿兰呢?如果是她,她会不会无意拆穿他的“西洋镜”呢?这是他的担忧。但他为了见到阿兰,便豁出去了。
还好,汤阿姐去叫营业员了,所以即使这位营业员是阿兰,石头也不会出洋相。
果然是阿兰。
石头背对着她,歪对着头。直到阿兰走到身旁,他才转过身子,阿兰大惊失色:“你怎么在这里?”
石头轻轻地说:“小声点,刚才我对那个女的说是来买东西,没说来找你。”
阿兰点点头说:“她是我们生产资料部主任,是这里的头头。”
石头说:“看不出来,看她蛮平易近人的。”
又说:“我们工地活很忙,本来上午就想来找你,但工头不同意,我想知道,你在这里工作好吗?”
阿兰说:“工作还好,我主要负责卖一些生产资料,这个价格都是定好的,没有讨价还价,所以能够对付得了。”
石头说:“现在你是跳出农门了,而我仍要'修地球'(种田),你会嫌弃我吗?”
阿兰眼圈有些红,她说:“我这个营业员户口还在农村,我和你一样仍是‘修地球’啊。”
石头说:“你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你现在比我‘高人一等’了。”
阿兰说:“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还是以前的我,我想过,如果这里工作不好,说不定我还会回到生产队劳动,你觉得这个想法对不对?”
石头说:“你要多想如何做好本职工作,而不要想着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