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昌继续说道
:“说实话,老厂长的工作能力并不怎么强,但是老厂长却始终把我们厂的民生放在第一位,八几年九几年的时候,我们厂的效益那是相当的好,老厂长多次把厂里的销售利润按人头发给厂里的每一个员工,而老厂长自己,几乎分文未得,后来因为老厂长没有把我们厂的利润上交财政,老厂长又不懂得贿赂领导拉关系,所以市里边早就有人要收拾老厂长了,但无论来过多少人,无论下过多少文件,全都被我们厂的员工给挡回去了,这些都是光明制药厂员工自发的,没有受老厂长的半点鼓动和指使,那时候大家、也包括我在内,无论见到多大的领导也都只有一句话,如果谁要拿下老厂长,我们光明制药厂的员工就集体罢工不干了,要知道,那时候我们光明制药厂可不是现在的样子,鼎盛时期的光明制药厂有400多员工,要是400多人一起罢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多次罢免、调离老厂长的阴谋都没有成功,咳,方警官,你是不知道老厂长给我们厂里做了多少好事啊,90年代初大家都还挣200多块钱工资的时候,我们厂最普通的小工人都挣1000多了,那时候有多少人打破了脑袋要进我们光明制药厂啊,不仅如此,老厂长把销售利润拿出来兴建住房,老厂长的理想是,每一个光明制药厂的员工都要有拥有自己产权的住房,后来我们厂效益渐渐不好了,建房分房的事情才就这么搁浅了下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光明制药厂已经几乎人人都有住房了,而老厂长自己,却连一套一室一厅都没有给自己留下,自从老厂长当了厂长以来,老厂长就没有在家过过一个大年三十,老厂长都是陪着厂里的贫困家庭或者单亲鳏寡孤独的退休员工一起过年,厂里无论谁遇到了困难,只要找到老厂长,没有老厂长不帮忙的,老厂长每个月的工资除了日常开支必须,几乎全都帮助厂里的职工花掉了,我们厂的第一台彩色电视机,就是老厂长自己掏腰包给厂里的一位已经退休的红军老战士买的,方警官你说说,这样的厂长,能不受人尊敬么?我们能忘了他么?”
方正闻言说道
:“你是说一号公寓上一任的住客是老厂长周青山?”
李德昌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老厂长,但却与老厂长有关,老厂长曾经说过,他一辈子只做过两件昧良心的事情,这两件事情都与一号公寓上一任的住客有关。”
方正闻言顿时双眼放光说道
:“那李厂长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德昌说道
:“老厂长有一个女儿,名叫周玉,周玉从小就继承了老厂长的良好品德,不但学习十分出色,人长得也非常漂亮,1988年,周玉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咱们国家某名牌大学药学系,周玉临毕业之前就有多家知名制药企业要求周玉到他们厂里去工作,这其中还不乏多家实力非常雄厚的外资企业,但周玉明白父亲的心思,所以没等父亲开口,就拒绝了所有企业的邀请,心甘情愿地回到我们厂做起了一名最普通的新药特药研究员,话说在周玉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所以追求者简直可以用火车皮来装了,但周玉以学业为重,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在周玉众多的追求者中,有一个叫于雷的小伙子,要说于雷这个人呢,实在没什么出奇的地方,虽然是周玉的同班同学,但学习成绩和样貌方面于雷实在是没法与周玉相提并论,但于雷就是有着一股子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犟劲,随着大学毕业,周玉的追求者们也都默默地散去了,唯独这个于雷,硬是死皮赖脸地想尽一切办法跟着周玉来到了我们厂,当时我们老厂长也是心软,虽然于雷上大学时学习成绩一般,但好歹人家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老厂长也是爱才之人,就把于雷给留下了,不仅如此,老厂长同样把于雷安排到了新药特药研发部,让于雷和周玉做起了一个科室的同事,要说周玉呢,当时还真是半只眼珠子都看不上于雷,于雷也有自知之明,从来没去骚扰过周玉,只是埋头默默地搞科研,于雷一直坚信,只有成功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结果令人想不到的是,于雷进厂的两年之后、也就是2000年的时候,还真就让于雷给搞出了名堂,于雷独立研发的新药‘糖舒一号’经过临床实验以后,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成为了当时治疗糖尿病的首选药物,而于雷也一步登天,接连获得国家和省市的各种表彰奖励,各大知名医药企业来挖于雷墙角人几乎踩破了于雷家的门槛,但结果恐怕方警官你也猜到了,于雷当然是拒绝了所有企业的邀请,因为于雷搞‘糖舒一号’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周玉,我曾经说过,老厂长是爱才之人,所以于雷因为‘糖舒一号’一炮而红之后,老厂长马上提拔于雷坐上了新药特药研发部副主任的位置,对于于雷的成功,老厂长只是笑而不语,当时我还是厂里的副厂长,所以根本猜不透老厂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我就偷偷问老厂长为什么当初要留下于雷,老厂长笑着说,他之所以留下于雷,就是因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于雷一定会成功,当时我心里就纳闷,论学习,论头脑,于雷都不是上乘之选,老厂长为什么慧眼识珠一眼就认定了于雷是块埋在土里的美玉呢,老厂长告诉我,于雷的资质确实非常一般,但是于雷有一股子常人没有的犟劲,只要一天没有得到周玉,于雷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搞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所以老厂长就决定拿自己的女儿周玉当诱饵赌一把,没想到还真就赌正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