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尤是想念静姑娘。
樾公子知道,这叫报应,也是轮回。
静姑娘走丢了,他才明白,情爱的范畴里,绝无韬略可施,为王,为奴,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那些时光里,樾公子,犹如一个王,他能左右着静姑娘,一句情话,都可以泛起静姑娘心底的涟漪。
静姑娘走了,他才看清,原来,他也是一个奴。在那份情爱面前,根本没有王者,都是奴隶。
那年,在木阁子,静姑娘问我:
“在世间这般情爱面前,你知道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吗?”
我摇头。
她颔首浅笑,“是豁出去的决心。”
静姑娘所谓的世间,不就是我和她吗?
前半生,这条路,我已能看到尽头。如此素锦年华,能遇到静姑娘,我依然心存感激。
这个水一样的姑娘,就是我无色生活里的一盘颜料,装点了色彩。
遇到静姑娘,所谓的世俗伦理,也未必真能指引我和她走上正确的道路。大多数情况下,那只是社会上的一般想法,没什么深刻的道理。
有一次,在青木川,一个日落西山的黄昏,自不知何处的窗樾公子写给静姑娘的信口,传来一声声,一阵阵笛声,或许,吹笛者,依著窗牗,而窗台外,大朵郁金香正在绽放。
那一刻,我想,如果静姑娘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在静姑娘面前,其实,我很少用“爱”这个字。当然,这不是说,我不爱她。
静姑娘说得对,要么爱,要么不爱。爱,是这个世上唯一含糊不得的事,无疑存在不同类型的爱,但每一种都只有是和否两个结论。
如果,非要用世俗的尺度,衡量樾公子与静姑娘的情爱。
前半程,静姑娘多于樾公子。
后半程,樾公子就追了上来,他的爱,已深于静姑娘。
最后一次,在青木川,我与她,在那条河畔,捡鹅卵石,投石子。温暖的,初冬的,午后,我抱着她。
告诉静姑娘:“你是我的星辰,你照耀了我的黑夜。”
“什么星辰?”她故意问。
星辰升起而又暗淡,炙热的目光投来而又隐去。可是静姑娘,会一直在我眼前。
“会是永远吗?”
我点头,不语。
她紧紧抱住我。那一刻,她一定觉得很幸福,而那一刻,我所有的话,都是真的,也是我的愿望。
只是这个愿望,太贪心。
在青木川,门槛外,一直养着一盆昙花,因为,每次静姑娘都是晚上来。
我告诉她,如果她来访我,我不在,请她和门外那盆昙花坐一会,它很温暖,我静心养护它,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她很久没来看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