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奥斯卡获奖影片《婚姻故事》,讲述了一对看似无比般配的艺术家夫妇间的离婚大战。
影片情感刻画细腻、生动,男女主演斯嘉丽·约翰逊、亚当·德赖弗的表演真挚而富有感染力。片中原本相爱的两人,一步步走向分离、决裂,甚至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对方。
两人的婚姻为何从激情走向平淡?婚姻中的毁灭性因素有哪些?离婚后,两人还能成为朋友吗?
一、婚姻中的“爱”
很长时间以来,婚姻是一种与安全、占有、经济甚至政治相关的契约制度,而唯独与“爱”的关联不大。
美国家庭问题专家斯蒂芬妮·孔茨在《为爱成婚》这本书中写道:“作为一项经济和政治制度,婚姻实在太重要了,因此不能仅仅以爱情这种不理智的东西为基础。”
而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现代思潮的产生、女性经济地位的显著提升,传统婚姻制度因而受到强烈冲击。
如今,“爱”与“情感”在婚姻中因素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好的婚姻能成为幸福与美好的港湾,而糟糕、破裂的婚姻则让人倍感痛苦、煎熬。
电影《婚姻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查理和妮可,一个是纽约的戏剧导演,一个是洛杉矶的电影新星。
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爱,始于偶然,也源于对彼此才华与美貌的倾倒。然而,两人的激情在生活的细碎里迷失,在不对等的仰慕里变得压抑、苦涩。
萧伯纳曾在20世纪初写道:“他们受制于最强烈、最疯狂、最蛊惑人心而又转瞬即逝的激情的支配。婚姻还要求他们宣誓,永远保持于这种过度兴奋、异乎寻常而又让人心力交瘁的状态,直到死亡将两人分开为止。”
妮可发现查理出轨剧团的舞台监督,她表面虽若无其事,而难以弥合的伤痕却已深刻心底。
蒂芬妮·孔茨指出婚姻“仍然是我们文化中关于承诺的最高表达形态,与之相伴随的还有对责任、忠贞和亲密的迫切期望。”
婚姻中的“忠贞”遭到破坏,无疑给查理和妮可的婚姻带来沉重打击。因“爱”而成的婚姻,更渴求彼此对“专一”的长久坚守。
如德国哲学家席勒所言:“真正的爱情是专一的,爱情的领域是非常狭小的,它狭到只能容下两个人生存;如果同时爱上几个人,那便不能称做爱情,它只是感情上的游戏。”
二、被嘲笑的“梦想”
这段男性为导演、女性为演员的婚姻中,很难实现双方的真正平等。男性永远处于居高临下的“凝视”地位,观摩、指导着女性的“演出”。
如电影开头一幕,两人在戏剧演出结束后回到家。虽然,此时两人已决定离婚,妮可也即将离开剧团。
然而,作为导演的查理还是忍不住要对妮可的表演,做最后“点评”——“你太端着了”、“你在强挤情绪”。妮可像往常一样,安静听着导演丈夫的批评。然而,转身离去时,她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泪。
也许在查理心目中,自己的作品呈现才是最重要的——定要精益求精,力争完美。妻子妮可于他而言,不过是展现他艺术才华与激情的工具。
对于,妮可的艺术向往和追求,查理却置若罔闻。在剧院时,妮可一直想自己试着执导,而查理每次都说“下次让你来”,然而却永远没有“下次”。
结婚后,妮可放弃了自己在洛杉矶的电影工作,追随查理来到纽约经营剧团。然而,她渐渐发现无论工作、生活中,大事、小事都由丈夫做主,她自己却变得越来越卑微和渺小。
妮可想要做出改变,想要跳出查理的“光环笼罩”,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因而,当接到洛杉矶拍摄“试播集”的工作时,她十分欣喜,也期望得到丈夫的支持和鼓励。然而,查理却一如既往嘲笑了她的“梦想”。回过头来,却又希望她能赚回这笔丰厚报酬,好投入到剧团中。
心理学家约翰·戈特曼指出:“一个男人若是能对妻子想要改变的请求作出积极回应,这就是他们将会一直拥有幸福婚姻的最好的指标之一。”
“想要改变的请求”,是妻子的一次宣言、一次冒险,甚至是一次“求救”。
三、“和平分手”是否可能?
最初,妮可和查理希望能和平分手。查理认为离婚后,妮可肯定会带着儿子亨利继续在纽约生活,“我们要住得近点,让亨利更容易接受”。
似乎,他对往后夫妻两人的住所位置、孩子的抚养方式,都已安排妥当。对妮可他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是轻描淡写地告知。
于查理而言,离婚只不过是“分分东西”,对他既往的生活模式不会有多大影响。
此时的妮可一如既往的沉默、退让,“我不想请律师,我不想太咄咄逼人,我还想继续和他做朋友。”
然而,一切粉饰的“太平”,随着律师诺拉的出现被彻底打破。
诺拉成为妮可的离婚律师后,很快向查理发出律师函。“离婚”已不再是两人间“情感”上的牵扯,而上升为双方法律层面的钻营和较量。
两人间最大的分歧还是孩子——妮可希望儿子亨利和她一起去洛杉矶生活,而查理则希望亨利能留在纽约。两人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展开激烈撕扯。
俗话说:“离婚律师看的是好人最丑陋的一面”。
那些,过往生活中不经意的小失误、不伤大雅的小嗜好,都成了法庭上刺向对方最锋利的言辞。
两人过去掩盖的问题,被放到最显眼处争辩;过去压抑的情绪,爆发成最刻薄的咒骂。
曾经最亲密的人,因掌握着彼此最深的隐秘和不堪。一旦反目,却成为攻击对方最强大的“毁灭性”武器。
最终,妮可赢得了儿子的抚养权。并如愿当上导演,还成功提名艾美奖最佳导演奖。离开婚姻束缚,她一直以来的艺术“抱负”得以自由驰骋。
查理则意外得到来到洛杉矶工作的机会,然而,往事早已尘埃落定。两人再次会面,念起旧情还会感慨伤怀,一切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丹麦哲学家索伦·克尔凯郭尔所说:“分离有助于使爱情重新焕然。这当然是对的,但它是以一种纯诗意的方式去使爱情重新焕然。活在回忆之中是一种人所能想象到的最圆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