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听到“遗愿清单”这个沉重,又令人无比清醒的词。2016年刚参加工作那会,就在上班间隙看完一本名为《一个人最后的清单》这本书,后来在今年年初又看完一本《人生不再重来》,如今再次接触到这种临终感的词调,心中难免生出一种坠感。
刚看到电影推荐时,我就选中了这部电影,也猜到了大概的剧情,不过是某位主角在临近自己人生的尾声时想要制造点响声,向世界证明自己躁动的活过。然而,打开影片后,直至认真看完,才忽然觉得,不只是如此。
更多的人是觉得自己人生不完满,不仅仅因为没有响动,更多的人是为了向内寻求一片寂静,去重视世界,重拾感情。
爱德华曾经是一个叱诧美国政商界的亿万富翁,然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宣告生命不足六个月的病人,他孤单的躺在病床上,独自与病魔带来的疼痛抗争,独自推着吊针架前往厕所与化疗后的不良反应抗争,那一刻,他幡然醒悟:原来我只剩下钱了。
临床的病友卡特目睹了他孤独的全过程,哪怕做完了一次大型手术,爱德华身边也无一人前来探望,定期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他的主治医师。
“一个人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也无亲人看望,陪伴,真是可怜。”卡特的妻子维吉尼亚看向隔壁床的爱德华感叹道,然后安顿好卡特在医院的生活起居便起身离开,离开前又一次回头看了看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爱德华。
“我宁愿一个人也不要被无聊地探望烦死。”爱德华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双眼紧闭的他却从说出这句话,以表示对卡特妻子的反对。
卡特看向他,嘴角微笑,似乎很懂,然后一言不发,翻阅他手中的书。
后来爱德华好些后,两人在同一病房里交流多了起来,相互之间也越来越熟络,沉闷枯燥的兵房突然有了生气。爱德华很乐观,说话做事都比较大胆,卡特则比较安静沉稳,说话做事比较谨慎。在这样的两种人物格调下,两人在住院期间很快成为相互帮助,相互理解,相互打趣的密友。爱德华会在半夜听到卡特的呻吟声而主动起身帮忙,同样,卡特也会做同样的行为。冰冷的病房因为有了相濡以沫的陪伴,仿佛看到了生命的绽放。
直到有一天,爱德华看到卡特独自一人默默在床边写东西,好奇之心驱使爱德华想要了解卡特在写什么,最后当爱德华知道一份东西是一份“To do list”时,他的表情瞬间亮了,并且不顾卡特反对坚持在这份被卡特写了后又扔掉作废的纸上加上其他的内容,比如要亲吻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比如要去非洲打猎,比如要去跳伞,比如要登上珠穆朗玛峰……他想了很多,也加了很多,越加越害怕,越加也越兴奋,原来自己终其一生,忙碌一生,赚尽财富,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所以他执意在被判死刑后的生命里重新启程,为自己再活一次。
卡特在听说了爱德华的话后,犹豫不已,他连忙解释,他只不过是写写,从未想过真的去做,对于实现这些清单不抱有希望。他低下头,不断沉思。
爱德华坐在床头,看着他说,你自己想想你这辈子有没有什么遗憾?“遗憾?”两个词砸进他深邃的眼睛里,当他向过去45年的生命挖掘时,他发现那45年里,他所做的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他甚至在45年里,他都没有勇敢为自己活一次,激情被内心的声音和欲望点燃, 他鼓起勇气告诉了妻子自己的真实想法,却换来妻子的强烈反对。但,最终,他与爱德华踏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临终圆梦之旅。
他们挑战高空跳伞;到非洲的大草原看动物大迁徙,爱德华甚至完成自己在非洲大草原放枪的梦想(空枪);他们去埃及看金字塔,近距离感受曾经的古埃及文明的延续;他们到中国的长城骑摩托车……每完成一项就划掉一个,直到到达香港,卡特在与一位性感,热情的女性聊到珠穆朗玛峰时,他眼睛里闪烁出的强烈向往获得这位女性共度一夜的邀请,而当她再次与这名女性对视时,他才发觉这名女性“我的房间在楼上……”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此时,他十分想念他的妻子,于是和爱德华离开了香港,再次飞回美国,抵达美国后,坐汽车返程的途中,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年前,透过落地窗,爱德华看到了一个美丽的身影,而当他再次认真看时,他发现,这个美丽的倩影是他的女儿艾米丽,得知与许久未见的女儿的偶然相遇是卡特的刻意安排,爱德华当场暴怒,撕掉两个人需要共同完成的清单,然后独自一人驾车离去,两人不欢而散。
卡特回到家中与家人相聚,感受家庭的温暖和天伦之乐,这次旅行再次激发他对妻子最深沉的爱,他们相拥,相视,相惜,情到浓时卡特病情恶化,紧急送去医院抢救,此时爱德华正正襟危坐在豪华办公室开会,接到助理送来的电话后迅速赶往医院,维吉尼亚将卡特写给爱德华的信递给他。
在回去的路上,爱德华拆开了卡特写给他的信,里面有一封信和那张被卡特重新粘好的遗愿清单,爱德华展开信,里面卡特表达了与爱德华共同完成的“to do list ”的刺激与感激,也将那次让他们不欢而散的事情再次解释给了爱德华听,指出了爱德华内心的逆鳞。而这片逆鳞,爱德华自己是最清楚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最后,爱德华再次来到女儿家,与女儿和解,同时“亲吻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外孙女,当他将这条清单划去时,内心既收获了幸福,也收获了理解。在卡特的葬礼上他说了很多对卡特想说的话,并且在他们的那份遗愿清单上划去了“在有限的生命里,帮助陌生人”。或许是卡特帮助了爱德华,让他能够鼓起勇气与过去的自己和解,然后重新收获家人,又或许是爱德华帮助了卡特,原来最真挚的爱一直在身边,只是太多时候这份爱被生活的琐碎掩盖。
影片的结尾,爱德华的助理将爱德华的骨灰送到珠穆朗玛峰,与卡特的骨灰一同葬在一起,两个在生命的尾声相互唤醒的人,最后以另一种形式在珠穆朗玛峰相互取暖,他们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完成了自己的遗愿清单。
附:来自《遗愿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