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它还在那里,仔细的摸摸眼睛,不,这不是它了。
除去了一颗颗障碍,我更加笃定它镶上一层“金边”,青灰色的石灰被磨的光滑如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泥匠趴在它的身上,蹲在它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磨平不需的痕迹。顺带把我的记忆也捎走了。
在空中瞬间爆开,形成炮花,鞭炮碎末划下抛物线,落在河面上,本平静的河面,接下了红色炮仗的碎片,仿佛小花神在跳跃,嬉戏。落去水中,便也褪去了红色,随着风吹动湖面旋转,撞击出一层层波纹,远去,直至沉没,消逝。
记忆是用来反复比较,掂量的。
小的时候,寒假来临无比激动,不仅与玩耍的时间增多,更重要的是新年即将到来。
农历腊月二十一寒假开始,每天期望着新年,还好腊月二十三有个小年作为缓冲,以至于不那么着急。
腊月三十傍晚,十里八村,不约而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即为序幕。噼里啪啦,不觉嘈杂,反而觉得一片祥和之态。
鞭炮掺杂着泥土,轰然而逝,只为瞬间的绽放,炮香甚至已经掩盖了饺子的香气。洁净的庭院留下一摊红色,已经为敞开着的大门保驾护航,迎来福气与祥瑞。
静静的站在庭院中间,听着远处近处的声音,仿佛处在桃花源,这声音充满着朝气蓬勃,对生活的希望。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人平安,诉说着今年的不幸,但也不恼,只为蓄势待发。团团圆圆的追求都昭然可见。听了使人心安,此刻便以感受平和的心态,贪念欲望的绝然,只是恬阔。
我曾站在那座桥,静静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身体不自觉转动三百六十度,深呼一口气,仰望天空,这将是我一生中也忘不了的刹那。
自它改变容貌以来,我认不清了它,也认不清了这个世界。
站在它的身上,远远望去,水很清澈,清澈到没有泥沙泛起,但会不时的载着白色的物体飘摇,摇啊摇,毫无目标。
泥沙被石灰堤坝,柏油路覆盖,淘气的会随着炸裂的细缝溜出来,累了,会就地躺在河床上,细听水的温柔,和风的怒号。
不时会看到有老人,领着孩子在桥上,裸漏的河床上玩耍,奇怪的是腊月三十这天上午,看到一位老人领着两个孩子站在桥上远望。我站在房顶上看着,听着,孩子高兴的笑声回荡在耳边,看到两个孩子抱着一位中年妇女的双腿,她抚着孩子的头,走远了。
鞭炮稀稀疏疏,零零散散,这是怎么了,出门望尽了整条街,没有一个人,偶尔会看到一个小孩子在一位老人的看护下嬉闹,甚至与大人谩骂,顶嘴。
原来正是壮年的他们外出打工,为了省下路费,为了多挣些钱,他们便不回来了,路上,闹市,冷清了下来,不再有牌场。即使回家了,各自都在家计划着来年怎么样多挣一些,怎样比他多挣一些。而不是问候问候他们不在的时候日子过的怎么样,孩子需要什么?
一个新的时代开创了新的思想与需求,以及生活方式。
这桥和鞭炮便是我生活时代的一个启程,稀稀疏疏的鞭炮声音,证明了没有叮叮铃铃的金钱省好听,零零散散的生活在我心里终究没有团团圆圆的寓意令人心满意足。
心远了,天更高了,桥更远了,鞭炮也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