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身边嗡嗡,我渴望一个朋友。在这些巨大的小区室里,我找不到任何有趣的东西,只有你。”
我的爱人朝远方去了,也许明天我们会相遇,也许明年我才能再看到她的优雅的身影,更可能的是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去触碰她粉红的脸颊,亲吻她可爱的额头。不管怎么说,我今天是不会再见到她了。
夜班,在远处的楼上已经没了任何光亮,只有某某银行似乎在等你回家。我喜欢那个地方。
我坐在阳台上,看这死寂的世界。任我的血液翻涌成什么样子,我也无可奈何。我觉得值得提下的是,有车经过时,我会冲向阳台,朝下面喊几句,无非是叫他们来坐一会。只是垂直就相隔一百多米,他们应该听不见,但是为什么之前路边喝酒的人的大笑我听得一清二楚。还有就是我其实大概就喊过一两次,我怕别人的耻笑,这样自己耻笑自己也许有点可能会安稳点。
让我吃了一惊的是一只蚊子,它飞到我的身边,我一个巴掌扔过去,粗鲁地骂它或许还有它妈。然而我听不到任何回应,便十分气恼了。我关窗,开灯,瞪大了近视眼在地上顶上柜子里椅子下仔细排查。我找到了各种藏在旮旯里的乱七八糟,但没看到那混账的一丝丝痕迹。我气得直跺脚,大骂,累了就瘫坐在地上,视线自然移向了黑黢黢的天空。安静下来,我开始听到嗡嗡声。我坐在地上不想再动,任由它飞来飞去,但我开始欣赏这种声音,它停到了窗棱上。我暗自觉得它长得还行,像个蚊子里的美人。我把手递到它身边,它竟跳上了我的手指。我托着它回到椅子上,和它一起看这世界。
依旧,四处寂寥,也无灯,只有一个寂寞的男人,和他心爱的蚊子。远处传出几声犬吠,相必是那个孤独的狗主人在半夜的醉生梦死后还是满足了狗狗的期待。我不想花任何心思去管别人了,但也不需要向我的蚊子倾诉什么,我知道它什么都懂,真的很懂我。我就写诗吧,随便凑几句。
天角微红淡色光,这就走掉了。
深巷犬吠几重至,哪有万户灯齐开。
天苍苍,思茫茫,何人在吟唱不舍。
本欲作诗自斟饮,大醉夜下尚不可休。
惜才学浅薄只拙百子之篇,恨情思胆怯唯有空床之叹!
不吟诗白首,何解吾愁?
写得东西自是极烂,但悲伤是抑制不住的,我努力克制,害怕被人耻笑,可这里哪有人!我想我是醉了,瘫倒在地上,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我越来越看不清她的样貌,也越来越渴望找回初次见面那种捧到最高点的感觉。可是她走了,可能我一觉睡醒,她就到了离我一千公里以外的地方。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或许马上我就失去了兴趣,返回重复的生活。不行,不能这样,她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她不能走,我要去找她,我不让她离开我。
我跳起来,收拾东西,换了身衣服,打扮好,小跑着出门。我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机场,想推开车门,突然发现左手食指上的蚊子,现在只剩下一小滩红渍。怎么能这样!我发疯似地往回开,冲进家门,跪倒在地上,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