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探戈,罪恶的不是死亡,而是你我!
魔都,自上世纪便有“不夜城”的美誉,而经过战火和红酒的洗礼,今日的魔都艳名更胜。
而在魔都最顶级的酒店,付清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只差一步》熟悉的节奏敲击在灵魂深处,这是他最爱的探戈舞曲。舞台上鲜活的年轻舞者,旋转,腾跃,健美与妖娆,让付清心驰神往。特别是那位红衣探戈女郎,他嗅到了,她的血液中流淌着探戈,莫名的熟悉,和诱惑。
而这,音乐,探戈,和年轻的红衣女郎,都化作了一杯杯红酒流淌。
“呵,十八年了呢!”付清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又是一杯红酒倾斜。
付清,出身江南傅家,舞学世家,尤其擅长探戈,似乎付家人与生俱来的拥有探戈舞者的血脉,这在江南是饱誉盛名的。
付清的探戈天赋源自于其父亲,早年间付清父亲凭着灵魂的探戈舞步,声名鹊起,并赚的家财万贯,还抱的美人归,育下一子,取名为清。可好景不长,功成名就的付父,再不亲自登台探戈,他认为探戈跳的再好,也不过一个人供人观赏的“猴子”罢了,有了钱,自然不能再这样受人玩弄。可惜,没了探戈,他却迷恋上了赌博,于是乎万贯家财一朝散尽,被人追债打死在赌场外。
付清母亲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硬是一个人,培养付清长大成人。不过也是积劳成疾,付母外付清十八岁那年撒手人寰,独留下付清一人,起起伏伏。
那一年,他遇到了一个姑娘,白莲花一样的姑娘。她不嫌他一无所有,只是可怜他的身世,时常接济。时间久了,自然就生了情愫,所以在一个月光皎皎的夜,一切都是那样自然。
故事就这样慢慢走着,月华如故,可人总会该变。
正如前文所言,付家血脉似乎都是天生的探戈舞者,哪怕付清没有系统学习过探戈,只是通过录像,通过自己琢磨,他在探戈上都取得很不错的成就。他,和他的探戈,也成功的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其中便包括了现在妻子,一位女富豪,当然,她自己的定位是“贵族”!
是的,他离开了莲花一样的女子,投入了“贵族”的怀抱。他给她的理由是,我不想继续穷下去。。。
莲花没说什么,甚至再也未曾打搅,只是流泪,只是离去!
“一个人?”
“嗯?”一道红色的影子打断了付清的回忆,和他的红酒,原来是刚才舞台上那位红衣女郎,那位血液里流淌着探戈的女郎。
“您是付清先生么?我听他们说,十几年前,您也是这里最好的探戈舞者呢!”女郎笑着说,伸手拿过一杯红酒,轻轻摇了摇,抿了一口。
“都是过去的事情!”付清端着刚才被打断的酒,仔细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衣。刚才远在舞台,只觉得热烈、妖娆,但近在眼前,才发现那眸子最为清澈,就像当年的那朵白莲花。心里一痛,又是一杯酒,毫无味道。
“您怎么不继续跳探戈呢?”女子像是审视,又像是遗憾。
“成家了嘛,家里人不喜欢。”贵族呵,怎么可能再让我出来跳舞。与父亲不同,付清知道,他的一切都是探戈赐予的。他热爱探戈,发自灵魂,所以对所谓“贵族”不能登台跳舞的言论嗤之以鼻。
付清只觉得对面的女子格外亲近,也觉得今夜还有太多应该喝的酒。“你跳的很好,比我当年跳的还好!”
“敬探戈!”女郎举杯。
“敬探戈!”付清倒地。
倒地之前的最后一眼,付清知记得,红酒摇曳的红光,透过酒杯映在女郎粉白的肌肤上,染红了氤氲的气氛。白与红的碰撞翻滚,像是一支奇妙的探戈。
第二天,付清醒来,是在酒店的大床上,身旁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头痛欲裂,摸着床单上触目惊心的红,与遗留着的温度,有些遗憾。
愧疚么?对红衣的女郎,是的。但是对妻子么,十八年的时光足以消磨掉金钱地位带来的所有好感,更何况是她让自己离开了探戈。
一张纸条,落在床边的桌子上,用钱包压着,生怕付清看不到。
我来复仇,但不会杀你,我要让你带着罪恶,一生折磨!
偌大的白纸上散落着几个字,着笔极重,甚至划破了纸面!
“折磨?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愧疚一辈子么?呵!”付清不屑,但想想能跳出那样的探戈的人,似乎也不应该这般天真吧?难道是艾滋?
付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匆忙穿上衣服,卷起床单就去了医院。报告单要第二天才能出,付清就在医院的走廊坐着等了一天,连吃饭都没欲望。
颤抖着拿着报告单,阴性!不光是自己的,被单上的血检测也是阴性,也就是说,不是艾滋!
“复仇?我似乎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吧?如果真要说。。。”昨夜那双红酒下掩盖住的清澈眼睛,多像一朵白莲盛开啊!
顾不得惊恐,我转身又进了医生办公室。亲子鉴定,一般要一周,加急服务也要不到一天出结果。于是又是一天,付清滴水未进。
再次接过报告单,付清和昨天一样心存侥幸,可可能性99.9%的数字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付清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良久。他扶着墙,走向楼梯,良久未进食让他的腿有些瘫软。半小时后,医院的天台,探戈舞曲《还差一步》响彻,还是熟悉的旋律。
时隔十八年,付清重新跳了探戈,也是他的生命里最后一次绝唱,可惜,再也无人有幸欣赏。
耳畔的风呼啸,像一支舞曲,付清看到了白莲花,看到了红衣,看到了母亲,他费力的转个身,他的最后一次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