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别走……”
是快到要离开的时候了,眼泪却抑制不住拼命往下流。所有懂得的和不懂得的,在这一刻,都已不再重要。拥抱和挥手,便回馈了所有。
将行李打包,跟来时的一样,不过脸上多了一层感伤,忘不了小朋友们天真嬉戏的模样。
还记得文艺汇演那一双双跟随节拍,挥动的手吗?以及炎炎仲午,与你们一起吹气球、拉横幅,搬运桌椅板凳、音响器材的汗流浃背。
青春的执著是一串密不透风,不带隐喻的风铃,藏着你和我,也藏着你和她,那数也数不尽的微笑与汗水。
从贵阳出发,然后虔诚地一路向东。朝梦想奔袭,朝希冀奔袭。
咸涩的汗味,挤满了衣背。我知道,我懂得,青春的身影,注定是属于拼搏和奋斗的,并且义无反顾。
短短六天,我们走进了岑松,认识了岑松,了解了岑松。
在中国的国土版图,在贵州的省际版图,在黔东南的区域版图。岑松,一个不留过多宣泄的地名。就在2009年7月的夏天,我,以及另外24名队友,在岑松写下了回忆,留下了感动。
说要在六天时间内真正认识一个地方是不太可能的,了解一个地方是不太现实的。但,我依然可以很有底气地说:岑松,你的侧脸,很美。
这里的人家,都把家建在半山腰上,遇上烟雨迷蒙的天气,站在家门口便可以看白云在身前不远处吵闹嬉戏。莫惊奇,因为这就是众人所谓的山里人家。山,把人小心地种在自己的衣摆或裤腿上,然后安静地看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屋后不远,是一片矮山,一株果树,一圈方池。零零散落,各成布局,宛如天成。莫不似陶渊明的桃源栖居?
时间在我们充实而有意义的一天天中嘀嘀嗒嗒,渐进划过。法律宣传、社会调研、文艺汇演、义务支教,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按计划进行。
很快,六天,短短六天,就这样,被我们在坐看起卷流云的释然中披上晚霞,夕阳西下。
就要走了,眼圈里咀含着的热泪在肆意翻滚。
坐上返回凯里的客车,凝望着车窗外那一幕幕与你我一起见证过的岁月,除了感伤,更多的,也还是感伤。
朴树唱道:“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一张张稚气而长大的脸;一副副翘首以盼,旧时相识的模样。小朋友们的挥手和送别,经年过去,却是如此的清晰,历历在目。
不管零碎,亦或点滴,与你们一道相处的经历,不经意间,将随时间一起风干,珍藏在记忆深处。细水沉沙,也许很多东西我们会遗忘,有些却会被时间的笔锋勾勒出沉淀。我坚信,我深知,这份留下的,必将是珍贵,是永恒。
车窗外还在飘雨,似在刻意向我们倾诉着什么,强忍了六天的欢笑和汗水,在这一刻,却如厮长的河水,刹那间泪如决堤。
忘不了,那漫山遍野的浅底小花;
忘不了,那随风而动的翠色香草;
忘不了,田间垅上无处不处不在流淌着的氤氲绿意。
而这一切的一切,终将被永远的珍藏,珍藏在我们颔首默认的似水年华中。
有人说:“时间像蜗牛一样的爬过,斗转星移,看不见来时的路是多么的艰辛。对于健忘的人来说,昨天的事情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所以不会担心有痛苦,也不会担心会有隔阂。只需要一夜的功夫就可以自己愈合伤口,所以总是会很坚强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我以为我已经过了好多个世纪了,我以为已经不会疼了,我以为我只要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一切就真的会好的。可是我错了,一场姗然而至的雨,又触痛了久埋心中的梦魇。
当一切只能寄托于回忆的时侯,岁月已经轻落下一片朦胧。悄然回眸中发现,往事,是一本翻不完的书。翻开渐渐褪色的记忆,细细回望旧日的足迹,竟是那般遥远。而迟迟没有动笔回忆过去,是因为我不敢回首曾经走过的路。
终于明白:故事中的你们,已成回忆。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早晨小朋友送我的黄色小花还紧攥在手,不肯割弃。寂寂地嗅着,我知道,这被祝福涂满的颜色,默默地,便会开满这里的每一座小山;以及这个7月,被我们患过永恒纪念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