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丢失的几年,各自有了改变
“少爷,这次去中国见到你妈妈了吗?”
“见到了。”
“但是她没有跟你回来。”
钟泽炜望着沃德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所以,你动了修改族规的念头。”
“你怎么知道?”
“你妈妈打电话给我,让我注意你的动向。少爷,你不能去做。”
钟泽炜还是看着他。
“这其中的危险性你是不知道啊,你爷爷当年不是没有试过,第二关就出来了。再也没有进去试了。这里面有十道机关,每一道都有丧命的可能。你爷爷当年就是在第二关被毒蛇咬伤。”
“是吗?”
“真的少爷。所以不会让你去的。”
他又沉默了。
“你很想让你妈妈回来,我理解,但是你不能去。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
“什么办法?”
“如果家族的人,你都能说动,或许不用改,可以重新改朝换代。”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
“反正你去做那个我不让你做,这个,如果你愿意,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帮你。”
此刻钟泽炜的心里真的很乱,只是沃德站在他身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即使世道再乱,沃德也会为他分担的。
思考两天,他知道沃德的脾气,那件事,他没有再去想,所以他决定做另一件,也是时候把大家请回来了。
沃德和他一起行动,第一次招拒绝,是肯定的。但是有沃德在,请回那些大神不是多难的事,困难的是,他要怎么样说服家族里的长老。
没出一个礼拜,艾伦他们就回来了,他站在红毯尽头,就像当年他们欢迎他一样。原来沃德第二次一个人去,非常直接地就说了当年的一个真相。
钟泽炜执掌公司不久,董事会就有人在钟泽炜面前说家族其他人的坏话,如果当时钟泽炜不撤掉艾伦他们的职务,不与他们划分界限,恐怕艾伦一家早就不在董事局了。是他及时果断的狠心,才避免了家族的损失更大。
艾伦听说了钟泽炜现在的事,因为当年的绑架,这些人一直对钟泽炜有愧疚,所以没说什么条件,直接表明支持钟泽炜修改族规。
看起来很难得事情,经过三个月也就剩下家族两位长老没有点头了。
他放下手里的事,天天软磨硬泡,可是就是不见成效,那两个人像石头一样,油盐不进。最后艾伦查到一件事,是长老年轻时的黑历史,钟泽炜起初不愿意这样。用这种手段逼迫人,他不肯干,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沃德,沃德当年也用这逼迫的手段逼他就范。
可是眼见着没有别的办法了,万一时间拖长了,那些同意的人出尔反尔怎么办?
最后他妥协了。举行了盛大的家族仪式,告别往日的主人,新的主人要翻天了。
接下来花了整整两个月,夜以继日地跟人商量着,连锦心都没顾得上。这毕竟是大事,不单单钟妈的原因,族规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很多人的手脚,现在有了修改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新的族规生效日,钟妈回来了,苏爸苏妈也来了,一家人终于能在一起了。
并不是一定要你回来,至少能有想见你就能去见你的权利。钟妈没有再走,尽管钟泽炜一再劝说钟妈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喜欢两种生活。一种,就是养花种菜。依山傍水的田园;另一种就是和我最爱的儿子在一起。”
苏妈苏爸玩了半个月就回中国了。钟妈在家里的空地上种起了菜,要是以前是不可以的,但是现在全被钟泽炜改了。每一条来信,他都会读,每一个意见,他都认真地听。
他觉得修改最与他相互的条例就是正统继承。只要是家族的人,都有继承的权利,至于是谁,要看各自的造化了。他在修改这一条是,居然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为他的儿子。呵呵,婚还没结,就想到儿子了。
消失三四个月,组织的行动,他缺席一次,他要接受惩罚的,找个适当的理由,他去了法国。神经药物痛的他,晕过去两次。
休息一天,第二天参加了在英国的一场执行计划。第二天报纸头条都是英国政府官员被枪杀。他中了一枪,自己挑出子弹,缝合伤口。再去法国的公司来两个会,就回英国了。逞强是他一贯的作风。
钟妈回来后,家族的气氛因为新的族规修改变得热闹起来,房子里不再是他一个人,下个楼梯都能碰见艾伦他们。细心的钟妈还是发现钟泽炜有些变化,心事比以前重了。4X4的事无意间被钟妈撞到了,一经败露,再次震住所有人的神经。钟妈和沃德来到他的法国房子里,以为他会在里面。按了很多次门铃都没有人,就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了找了一圈没人,就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等着。一会功夫,就有人开门而进,进来就直接冲上二楼,没注意房子里有人。他只有半小时世间处理枪伤,有条不紊的消毒取弹。正准备缝合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钟妈的声音。钟泽炜一时慌了,直到钟妈破门而入,看见这一切。
“小炜,你在做什么?”
“我,妈你怎么来了?”
“你回答我,你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钟妈看到他肩膀上的伤,也看到躺在盘子里的子弹和一把冲锋枪。
“你怎么会中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钟泽炜还在想着要怎么跟钟妈说。沃德拿过针帮他缝合伤口。
“少爷,你是不是再暗中做些什么事?”连沃德都这么问了,他是躲不过回答了。
他慢慢地穿好衣服,就听见一楼有人在喊他,他下意识地不能让他们发现钟妈和沃德。
“别说话,我求你了,等我回来什么都告诉你。”
拿起抢,走了。钟妈多希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梦。
他回来,乔治就拿几个文件给他,他还没来得及翻来,钟妈就推门而入,直直的眼神告诉他,她来问罪了。
“乔治,你先出去。”
“你现在是否可以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但我不能告诉你,你们任何一个人知道,都会威胁到你们的性命。”
“如果我说这条命我不要了,我也要知道呢?”
“妈,能不能别这样。”
“可以啊,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有必要打打杀杀的吗?你是不是参加了什么杀人组织。”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行,那我自己去查。”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样子才很危险。”
“我没事。”
“你没事?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来得?”
“小伤。”
“这可是枪伤,你去医院了吗?”钟妈突然想到这一点。看着不说话的钟泽炜,“你没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钟妈急的哭起来。
钟泽炜做到钟妈旁边,替她擦着眼泪。
“小炜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我保证不说出去行吗?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一样爱你。”
“少爷,说吧。”
“但你们一定不能说出去,否则不只是你们,连家族都会遭到报复。”
钟泽炜就把事情讲了一个大概。
“你现在必须退出,我不许你参加这种无聊的杀人游戏。”
“是啊,少爷,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呢。”沃德也在劝他离开。
“要是能离开我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要多少钱都可以。”
“这不是钱的问题。一只脚踏进去了就难以出来了,更况我两只脚都踏进去了。”
“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就算你不喜欢这里,也不能…”钟妈在坐下哭起来。
“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我们虽然杀人,但杀的都是那些为恶作乱的人。这些人凭着自己的势力,逍遥在国法之外。”
“那也是杀人。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干这种事。你平时任性就算了,我都会迁就你。但你”沃德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你爸妈要是知道了,该怎么想?锦心知道了又该怎么想?”
“妈,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跟你保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脱离那个团队。”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沃德。两个人暂时被他安抚住了,沃德他倒是不担心,他最怕钟妈会胡思乱想。
“你有机会必须马上脱离那个组织。”
“嗯”。钟泽炜很诚恳地答应着。
然而任务还在继续着,他确实有想退出的念头,但他更清楚,他要是说出来所面临的后果。况且自己当初参与,也带有目的性,现在离目标越发接近。此刻半途放弃,他日,若东窗事发,可是要后悔莫及的。
只从知道消息后,钟妈的神经没休息过,尤其从报纸新闻上看到枪杀案,会感觉是钟泽炜做的。
“小炜这一个月又过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退出?”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管,我要准确地时间。”
钟泽炜心里默算着,“大概还要一年的时间。”
“这么长,不行。你是不是要把我累死了,天天为你担心的。”
“妈,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我也很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担心。”钟妈脾气大发,站起来走了。
然而事实只要了半年,4X4就解散了,领头的不知怎么了,忽然宣布这个决定。相约着吃一顿散伙饭,刚走出房子,一阵阵子弹飞过,迅速避开,返回房间内,拿上各自的武器,又是一场殊死决斗。奇怪的是,W自始至终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发号施令,静默地站在一边,众人商议好行动方案,W走过来了。“取消行动方案,你们从暗道里走。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下命令,立即执行。”
大家想带着他一起走,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军令如山,他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怎能不听从。他们进入暗道不久就有人追进来了,三名殿后的成员,再也没追上来。
他们刚从逃生道出来,就看见百来米远的房子,发生爆炸。几个人走了,几个人换了便装,乔装成围观人群,在漫长的等待中,看见警方抬着一个烧焦的尸体出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散了吧,都走吧,这一切全当没有发生过。
钟泽炜回到家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钟妈还以为他又受伤了呢,立即跑进他的房间,看到他好模好样地,坐在阳台上喝酒,心才放下一丢丢。
“回来啦。”
“嗯”依旧严肃地望着那一片玫瑰花田。
“这次又…”
“我忘了告诉你,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组织解散了,以后各过各的了。”
“真哒”听到这个消息,钟妈非常高兴。
钟泽炜却不怎么提的起来劲,这样有始无终的,从来不是他办事风格。这样的结局,他怎么都接受不了。
钟妈看出钟泽炜不高兴,虽然自己很开心,但此刻还是给儿子一些空间。于是她走出房间了。
收好那枚徽章,这般经历下来,没什么特殊的纪念品。但一幕幕地回忆都在心头,时常想起那天的一言一语。人们习惯感伤,不太记得相遇,只记得别离时的情景。
猛然间再次收到成员发的信息,说是发现当时轰炸的人,说什么都要为W和兄弟报仇,他们7个人再次聚到一起。这次最大的头就是钟泽炜,他筹划好行动方案,又找了借口去了美国。钟妈预感到什么,但是并没有直接问出口,送了钟泽炜一对蓝色耳钻。钟泽炜当初还是珠宝设计师,就对耳钻特别有喜爱。钟妈为他手机了很多世界仅有的耳钻,只要他喜欢,把世界翻个遍也要找到。钟妈亲自给他戴上。
行动还算成功,只是有两个人情绪失控,没有遵照计划,牺牲了。从美国后,他又把自己关进房里,拿出那两枚徽章放好,没有什么是不会变得。
吃完饭,钟泽炜想去公司一趟,却被钟妈拉进书房。
“你说,你去美国干什么了?”
“妈,你又怎么了,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
“没说实话。”钟妈狠狠地瞪着他。
“你不信算了。”钟泽炜想走。
“三天前美国发生一起特大枪杀案,你别告诉我,这跟你没关系。”
钟泽炜惊讶着钟妈怎么会如此断定跟自己有关,会不会只是想套他的话。
“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你敢说跟你没关系吗?”钟妈逼近他。
他不说话了。
“当时我就在现场,我看到你了。”
“你跟踪我。”话出口才知这样说不对。“妈你能不能消停会。我看报纸上登的照片,都是蒙着面呢。”
“对,脸是挡住了。可我就是知道那个人是你。”
钟泽炜静默着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
钟泽炜用眼神期待着答案,耳垂突然一阵疼,他明白了。
“你不是说已经不参与那些事了吗?”
“是,我没有再去杀人,我只是去帮警察处理一些他们处理不了的社会败类。”
“你还说,你怎么答应我的。”
“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我保证。”钟妈还是选择相信他一次,夜深人静时难免还会觉得他又在骗她。
一颗心从此浮浮沉沉。
家族里除了沃德,其他的人也陆续听到这方面的小到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奇乎的。
只有他像个局外人一样,不关心那些流言。
因为他的不关心,也就没有再注意这方面的最新消息。钟妈每天都能看到他,却也从新闻上知道一起又一起的事情。很难不去跟钟泽炜挂钩,母子的关系越闹越僵。钟泽炜也很无奈,金盆洗手了,还一次一次被人冤枉。原本以为所有人都回来了,自己就能不再孤单了,就能过回以前的日子了。然而中间分开的那几年,他真的变了很多,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这不是你做的?”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是。妈,你能不能别整天胡闹。”
“我胡闹,你才胡闹。”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话题,今天公司的事特别多,我累了,回房间了。”
“你站住。”
钟泽炜没有停下脚步,回房间了。
屡次三番的事情,已经激起他的怀疑,是谁暗中进行这些事,手段方法和当初的4X4极其相似。内部的人员吗?
排掉这个可能,他找到了突破点,和成员商量后,决定将线索提供给相关政府,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参与行动。
由钟泽炜领队,全组五个人,通过自行研制的卫星定位系统和联络暗号,很快找到那群冒牌货。
每一个都是嗜血狂魔,跟他们打交道,需要非一般的智力和能力。
五个人在进入敌人区域不久,就伤了一个,只能让受伤成员原地等待救援。四个人继续向前搜索,一颗炸弹的引爆又折了一个,其他三个人也在几分钟后被迷雾致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着,面前站着当年被钟泽炜抢去名额的成员。他熟悉组织里的运作,只因在最后关头,贸然出现的钟泽炜,让他失去了进入十人组的资格。
一番殴打折磨后,并没有让钟泽炜像这种人渣低头。其中一个成员恶语相加,说到了那人的痛处,吃了洗了枪子。
“你们两个,我们换个玩法。”
将他们两个带到顶楼边缘。在他们背后的绳子上又扣了一根长绳。
“看,这下面是杵着的钢筋,你们谁活谁死?自己决定吧。”说完将他们两个推下,挂在离顶楼五米的距离。两个人相望着,绑着的手里有把刀,能轻易隔断对方的绳子。
僵持了几秒,只是几秒钟,钟泽炜下坠了,这样的选择题,选择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往往两个人都希望自己去死,让对方活下去,活着就是给你最大的祝福。
下坠的时候,钟泽炜突然也想到刚才哪里不对劲了,一个人快速从他身边坠落,对他喊了一句“活下去。”钟泽炜在离钢筋一米的距离处停下了,在他眼前的是自己的好兄弟腹穿钢筋,看着他。那一瞬间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原来自己什么都守护不了。
他被人救了下来,那群冒牌货也在他坠落时全部被警方包围。行动是成功了,但4X4从此只有两个人了,受伤的成员腿被截肢,躺在病床上醒来,和钟泽炜一起望着窗外的天空流泪。辉煌的岁月又过去了,果然世界变得太快,一切说好的,如今只剩下回忆可想。
钟泽炜将他们指挥系统联络设备技术全部献给了联合国反恐中心。再见了,杀手生涯。
钟妈见到他平安归来,心里虽埋怨但更多的是担心。回来就好。
他和锦心顺利地结婚了,婚后的他们没有立即要宝宝,过着他们的二人世界,那个他曾经答应她的生活,他正在倾尽全力地给予女孩。他开始在公司的内部网络分享系统上分享着自己的生活。一个晚上,关注人数达到几十万。一天下来,已经过百万了,迅速超过长期稳坐第一的艾伦。
他会唱歌弹琴,包括他工作的样子,锦心都会分享给网友们,锦心也一点点超过了第二名的艾伦。
艾伦为此生闷气,两天没发动态。
钟妈有时还是不怎么放心他,每次看到他,都在心里喘摸着,总觉得他杀气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