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种彩虹 原创作品
这是一座靠海的城市,潮汐载着人们启程归航。而在码头的另一边,有座显眼的汉东电厂。
明月初升,伴随着徐徐海风,夹杂着淡淡的泥土味,迎面吹来,就像汉东电厂耸高的烟囱里跳动着火红色灯光,忽闪忽灭是如此的温暖。
方荟待在H城有三个年头了,三年里起起落落的汉东电厂仿佛和他的喜怒哀乐交织在一起。每逢周末一个人值班的时候,他真的好想立刻见到石芬芳。每当无聊玩手机累烦的时候方荟总会放下手机,打开头脑的思绪匣子,不时地盘问着自己。
“你最爱她哪一点?”
“闪闪发亮的眼睛?”
“低头浅笑的样子?”
“温柔的性格?”
“解决问题时候的果决?”
此刻的方荟慢悠悠地行走在海边,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潮水慢慢退去海的另一边,皎洁的月光倒映在海面被粼粼的浪花撕成了瓣瓣的碎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石芬芳出现在每个碎片里,有每次相聚的甜蜜;有偶尔见面都吵闹的场景;还有每次交流的思想和丰富的游玩经历;回想起这些时刻方荟眼中又增加了一份幸福感。
1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脸上,方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记忆恍惚了几秒,才察觉到夕阳已然悬于枝头,方荟仅是打了个小盹,在这辆开往汉东市区的车上安然地小憩。睡意朦胧中只见有一只白猫儿,它轻轻地走到方荟面前,先是有礼貌地“喵”了一声,接着用它的侧脸往他手背上蹭,并作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方荟挠了挠它的下巴,却发现它的脖子上并没有挂名字。它虽是一只流浪猫,但看上去却像极了唐顿庄园里的贵妇,体态丰满,悠然自得。
方荟突然好奇了起来,很想知道它的故事。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和它交朋友,它又像风一样地从他身边溜走了,钻进了旁边那户人家的院子。它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院子的草坪上,静静地目送方荟离开,仿佛从没有见过他。
“流氓,臭流氓,居然敢调戏本腊肉,我可是腊肉一只,特别老的”,让你尝尝下我的降聋十八掌。那女孩双掌齐发,坐在座位的方荟此时仍在飘飘欲仙,还在他的太虚梦境里玩着那只可爱的猫儿。嘴里却依旧念叨着:“白猫儿,你不要跑,快到我碗里来”。这下扇出的巨大声响,周围的乘客都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方荟身上。方荟只感觉两侧脸上滚烫无比,耳边带风,立马就清醒过来。方荟抬头望去,只见有一个女孩凶巴巴,瞪着她明亮的大眼睛俯视着他,只见她一头披肩的秀发,又柔顺又丝滑,关键是她还穿着白色的休闲外套。“这不就是梦中的那只白猫儿吗?”糗大了的方荟只好苦笑,连忙托着一只凉凉的手揉着面颊有些语无伦次地对着她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原谅。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
但见那女孩忽然娇羞,脸上立刻呈现多云转晴莞尔一笑说道:“方荟,你个死方荟,居然在这种场合遇见这样的你。”
“刚刚的降聋十八掌滋味不好受吧,我今天本来心情就差到极点,看你睡着又不忍叫醒你,见你口中唤着白猫儿,原来你还真是做梦啊,而且还是白日梦。可笑死我啦。”
“芬芳,石芬芳,还真是你啊,也只有你敢下这么重的毒手,我在梦里遇到一只白猫儿,它很可爱的。但是现在它一点也不可爱了!”
“为啥?”石芳芳笑嘻嘻的问道。
“因为白猫儿它挠了我,我现在脸上还疼着呢。”方荟低下头来,像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从书包里拿起矿泉水瓶借助它的冰凉感让火红的脸蛋褪去。
车终于到达市区了,芬芳和方荟一前一后下了车,芬芳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走在前面,方荟则走在她身后。方荟不时地观察她的神态,芬芳脸上不时地带着笑容,忽然她看到了一家药店,快速地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些药膏,还有爽肤水类的清凉的药品走出店外朝方荟走了过来。她把这些递到方荟手里,自己却一溜烟跑没了,方荟静静地目送芬芳离开,仿佛从没有见过她一般。她可真像那只白猫儿。
2
春分后,方荟上班所在的村子里又热闹了起来。每逢村里有人婚嫁或是海外经商的亲人归来,那户人家总是毫不吝惜的请来戏班子过来唱个三天三夜。为外乡打工的人们带来闽剧好声音以及视觉盛宴。有锣鼓声从海上飘来,带着烟花爆竹的烟雾和香味,飘渺在梦里一般。今夜的戏台格外热闹,村里新来闽剧歌舞团加演了一场现代版的歌曲串烧。坐在台下的方荟在漫妙的《只要有你》歌声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药品使用说明书,方荟一直舍不得丢弃它,因为这张纸上留有石芬芳的联系方式,那11个数字如跳动的音符在此情境下跟着台上男女演员合唱的歌曲《只要有你》尽情地挥舞着美丽人生。
方荟仔细地在手机拨号键盘上小心翼翼地按下这一串号码,反复着检查这些数字,于是他走到村中的小道上,在昏黄的路灯下,他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他的心跟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呼叫频率同样跳动着。直至电话接通,他的心仿佛停止了,再也抑制不住思念的泉涌,自我介绍了起来道:“我是方荟,石芬芳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寒暄了好一会,方荟才依依不舍的挂下电话。她们说了各自的近况,方荟听到芬芳关心的话语,还有相约第二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个夜晚的方荟注定无法入眠。
3 尾声
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方荟上班做事越来越勤快起来。约会前一晚铃声毫无例外地响起,熟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话语中透着一如既往的淡淡的温馨和关怀,说着与四季的风没什么区别的叮咛。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方荟乘车来到石芬芳所在的城市,按照芬芳发的微信定位位置,她们很快就碰面了。芬芳的眼神里擎着泪水化作一条直线流了下来,方荟连忙帮她拭去了她眼角的热泪,此刻方荟和石芬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一瞬间的光景里,方荟翻阅了不止几架子的回忆,原来她们很早就认识了,相识于高中生涯的第一年,那时是同校同班。在一次跨年活动中她们真正的认识了对方,她们相约十年后的初见,如今再见时她们都已泪眼婆娑,原来两个互相吸引的人缘分的等待从来不会因时光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