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治疗写作| 儿时的我,一腔愤怒与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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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事件】

我,兄妹三个,排行老三:上两个哥哥,下无弟妹,是家里最小且唯一的女孩。

小时候,二哥活泼机灵,不仅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而且还很会耍宝卖萌,深得父母的喜欢,尤其父亲更为明显,看到二哥那简直是笑若桃花般明丽灿烂。

每次父亲分信纸,二哥总能巧舌如簧,说服父亲多分给他一些。

中午放学到家,都很饿,在厨房里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做饭,二哥总是眉飞色舞,甚至做出各种搞笑表情,常常引得母亲开怀大笑,而我则是怒目圆睁。

分吃好东西时,二哥会快速地把自己的那份吃掉。接下来就是,故意往你碗里不停地“呸呸呸”,如果你生气不吃,他就端起来说我,“这是你不吃的啊,那我替你吃了。”

过年,母亲汆肉出锅前,也总是二哥先尝第一口,一边吃一边说,“肉不熟对身体不好,还是我给大家尝一尝吧。”大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牺牲精神,似乎自己是英勇无畏的大英雄。

最可气的是,那次二哥骑自行车带我,说好他喊跳的时候,我就跳上后座。可那次,他喊完跳后,竟然用力猛蹬车子,害的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地上,屁股生疼,再加上内心撕裂,让我对着他的背影唾骂了上千遍。

总之,二哥得意得瑟之时,便是我愤怒的伊始,甚至是中烧的怒火井喷之时。




【我和大哥的反应】

大哥作为老大,一般不多说什么,但绝对有智慧。而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则通常会大声嚷嚷,直到自己的诉求得以满足。

很多时候,也都是大哥把自己的既得利益分给我,这时我倒反而会还给大哥。不可否认的是,我和大哥的感情日渐深厚。

我们很快结成联盟:我是明里和二哥作对,例如对他白眼、瞪眼是常有的事,还不惜使用武力,我的原则是“打不过也得打”;大哥是暗里和他对抗,常常是他嘚瑟之时,会小声警示他:“等咱父母不在家再说。”

只要父母不在家,大哥常常会指挥他做东做西,我也会对他指手画脚。当然,父母不在家,或者我们在外面所有不好的事情,我都会连系到他,偶尔也会告他黑状。看着父母吵他,甚至打他,开始会有些快感,心里会说,“让你再嘚瑟,看你以后还嘚瑟不嘚瑟。”

但如果看到父母真正惩罚他,或者打他时,我和大哥又会觉得于心不忍,也会站出来帮他说话,很多时候,我们会陪着他一块罚站。

而每每此时,我却很享受:一是享受他不臭显摆的颓废样子,享受他安静的帅气样子;二是享受我不经意瞥见父母竟然能偷偷地笑。当然,父母也偶尔会掉眼泪,应该是被我们感动的吧。




【“快意复仇”计划】

每次他被罚之后,很快就能恢复元气,嘚瑟又成他的常态。我真后悔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恨不得让父母使劲使劲揍他,最好是一命呜呼,再也不见。

此时,我和大哥最大的“复仇”计划,就是对二哥实施冷暴力,任凭他把死人说活,我们都可以视他为不见,不搭理他,绝对不搭理他。

那天早晨,父母早早做好饭,喊醒大哥,嘱咐大哥照顾我们吃饭,然后就匆匆出门了。大哥叫我们起床,我很听话,但是二哥就赖着不睁眼睛。我们就商定,赶紧吃饭,多吃点不给他留饭,上学走也不再叫他。我们把门从外面锁上,把最后剩的饭喂了邻居小狗,就去上学了。

结果是,他等我们走后起床,看到锅里没有饭了,就背上书包准备出门上学,可是门已经被锁了。无奈,只得求救邻居,从邻居家房顶上下来。

我们放学后,远远地就看到二哥在教室外站着,在老师高大粗壮的衬托下,背着小书包、耷拉着小脑袋的他,犹如霜打的茄子,显得是如此地落寞......

我突然感觉心疼了一下,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大哥赶忙拉住我的手,一边帮我抹眼泪,一边说,“没事,咱们去和他老师解释。”

可当我们跑过去,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可真能吃,一点儿也不给我剩。”我破涕为笑,大哥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老师跟前解释早晨发生的事情,并请求老师让我们和二哥一起受罚,只是请求老师能不能不告诉父母,落下的课由他给二哥补上。

大哥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主动站到了二哥身边,大哥则站到了二哥的另一边。憋了一上午的内疚,在我们兄妹三人相视一笑中悄悄地溜走了,虽然当时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着,可内心却无比轻松。不仅如此,竟然还生出一丝自豪,好像不是在被罚站,而是在得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奖赏,无比荣光。




【生命拾获】

兄弟姐妹原是天上飘下来的小雪花,谁也不认识谁,落到地上,化成水,结成冰,便谁也离不开谁。

长大成年后的我们兄妹三人,二哥依然有点“耍宝”,不靠谱,但我们更多地是包容彼此,因为一个人不快乐,其他两个人也快乐不到哪去。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拉大彼此间的罅隙,因为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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