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一个傍晚,我们驱车走了很远,终于找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宁静安详的原野里,树都是矮矮的,野草却有一米高,深秋的傍晚,没有一朵开得像样的花,枯的枯,败的败,赭石色的土地和灰蒙蒙的天就这样似一幅油画,被浓浓的绿色隔开,这浓绿之间混杂着淡淡的白雾,感觉这天这地都被稀释了一样,儿子和他爸在不远处玩耍,我一个人坐在泛着潮气的土面上,空气真好。
我帮儿子抓了一只大蚂蚱,是绿色的,很有营养的那种绿,我想它一定是在这原野里吃得很健康吧。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抓蚂蚱喂鸡的情景,一只肥硕的土蚂蚱,鸡们的喙互相抢着伸出鸡笼,最猛的那只会夺到新鲜的蚂蚱,然后在蚂蚱的挣扎中生生咽下。儿时的记忆里,没有那种弱肉强食的不忍直视,而更多的是蚂蚱被夺走之后那种欣喜感。
我将蚂蚱的两只后腿捏在一起,蚂蚱马上就开始“求饶”,在后腿有力的弹动下,身体不自觉的上下大幅度摆动。我招呼不远处的儿子过来,他看到我手里的蚂蚱,在草丛里一脚深一脚浅向我奔跑过来,“妈妈,哪来的?”惊喜的语调让我不自觉跟着开心起来,“给你吧!”孩子小心地接过,认真地观察着。
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总有那么一些时光,让我不由自主的穿越回过去,因为,那些时光总让你觉得似曾相识。我们总是记不清楚小时候的事情,但在孩子的一个举动、一句话中却能找到自己本真的样子。
儿子还在那里玩着蚂蚱,嘴里念念有词,余晖里,长长的睫毛泛着温暖的柔光。我看着由远及近、深深浅浅的杂草,心不由地随风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