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神奇的周末。周五被派去听培训,一位老师看自己孩子所在班级的班会课,听到儿子讲出特别懂事的话,在后边的评课中提起这个细节,居然潸然泪下。有些事孩子心里懂得,却从不在最亲近家人面前说,也很少去表达情感,父母也是一样。这也许是中国人特有的情感模式吧。
周六白天接到我现在初中班上的课代表的电话,说她和几个同学要去做蛋糕,叫我一起去。这种刚听到会觉得很幼稚的活动,我惊讶也感到一丝幸福。想想他们给我的小熊玩偶,手指饼干,连我妈妈看到都说他们把我也当孩子了。孩子们通常会认为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喜欢他们喜欢的东西,喜欢做他们喜欢的事。
同样是周六晚上,一位两年前在I Sing教过的意大利歌唱家发来消息说他来中国了,目前在昆明工作,但是有机会还想去苏州。他刚来中国时吃任何食物都过敏,跑去超市买意面自己做,然而结束之后他也爱上了中国爱上了苏州,去年他又来了I Sing。
I Sing青年歌唱家艺术节,从2011年开始在北京连续举办三届,也在纽约林肯中心办过音乐会,来自世界各地的歌唱家用中文演唱经典歌曲。北京的三届之后来到苏州,在苏州极为成功,到2016年又是第三届了。在这个团队里有签约美国大都会歌剧院的田浩江老师,蒋英女士的得意门生祝爱兰女士,还有她的爱人、之前在苏大外院任教,后来出国学音乐,现为中央音乐学院教授的龚园老师,培训的时候我还听他讲了关于歌唱中的语音问题。给中国学员教外语的是前任联合国总部口译处主任廖端丽女士,前年在我的汉语课结束而她的英语课还剩两节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听了她的课,终生难忘。能像她那样教一种语言也成为了我的梦想。 那也许是迄今为止最美好的教语言的体验了,而且我也常常体会着它带给我的幸福。过生日的时候还有一些学生发来祝福并告诉我自己在什么场合讲了一点汉语,于是想起了我。
周六晚上,我跟这位意大利聊了几句后说真的不好意思太忙明天再回复,然而在我周日晚上终于回复了他后我又睡着了。今天早上看着他说的几句对新生活的憧憬,我不禁开始想自己到底是在追求什么,最看重什么。
有的时候我追求完成很多事的满足感,有的时候追求丰富的经历和体验,有的时候希望看遍世界了解所有的异国风情,有的时候又喜欢融入一个大型场面的精彩。所以我很长时间以来都不知道到底怎样一种职业能够满足我那些不着边际的追求。而目前我似乎越来越喜欢做一个老师能和学生建立起的一种快乐平等相互尊重和分享的关系(当然也只有在学生大一点懂事一点的时候更好一些了),还有对一种知识和技能的不断深入和理解,更何况我的专业本身就在不断带着我看整个世界呢。职业很容易给人定性。一个人在大学里的时光是最自由最美好的,你有很多很多机会去体验和尝试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然后就开始在共通的素质基础上,逐渐变得越来越符合一种职业的样子。但在这之前,你的一切体验和收获,都会在你的身上,在将来的很多时刻它们总会被唤醒,让你觉得有如此多的美好还等着我们去创造和发现,觉得这一生的每一天都值得认真努力地去享受。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过日子”这个词。一辈子能有多少日子,哪能让每一个日子随随便便过去,每一天都是要紧紧抓在手里精打细算精心描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