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的白月光都是画师,我们同时患了眼角膜癌。
丈夫却一心扑在白月光身上。
还将姐姐生前捐给我的眼角膜强行移植给白月光。
丈夫嫌我的画毫无价值,却不知道白月光的画都出自我手!
我蜷缩在黑暗里,用力撕扯头上的纱布。
耳边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安小姐,你在做什么?”
从门外闯进来的护士阻止了我的行为。
移植手术为什么取消?”
现在距离手术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门外路过几个护士,说话声传进我的耳朵,如雷贯耳。
陆总对白小姐真好。”
把唯一的移植机会都给了白小姐。”
据说还是从M国请的专家。”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可是姐姐去世前捐给我的眼角膜!
他有什么权力更改姐姐的意愿!”
陆亦在哪!我要去找他!”
护士被我推倒在地,根本来不及阻拦我的动作。
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到了门外。
安敏!你闹够了没有!”
你要是想让你妈妈断药彻底变成一个植物人,就继续闹啊!”
听到陆亦的话,我瞬间没了刚才的气焰。
我......”
陆亦一句话就将我堵的哑口无言。
眼睛被我折腾的血流不止,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经。
啊!”
陆亦捏起我的下颚,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的下颚捏碎。
想起躺在ICU病房奄奄一息的母亲,一阵无力感瞬间袭来。
阿亦,阿亦,你在哪?”
听到白兰的声音,我浑身一滞,呆坐在病床上不知所措。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白兰跑进来紧紧依偎在陆亦怀里。
陆亦担心的声音在病房里十分刺耳。
我好害怕。”
别怕,有我陪着你。”
一定会没事的。”
把姐姐的眼角膜还给我。”
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
阿亦,是安敏的声音吗?”
听到白兰的询问,陆亦心底慌了一瞬。
要不是安敏的存在,他的阿兰怎会被人诬陷是小三,整日担惊受怕。
这一切都怪安敏!
阿亦,我好怕拆了纱布还是看不见。”
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陆亦伸手抚上白兰的头发,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好。”
关门声“砰”在耳边响起。
我挣扎着摔下病床,往门外爬。
护士拗不过我,只能送我去了白兰的病房。
白兰的纱布被护士拆下。
恭喜白小姐,手术很成功。”
白兰!你怎么那么喜欢抢?抢我老公还不够,还要抢姐姐捐给我的眼角膜!”
我不顾陆亦阻拦冲到白兰面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白兰捂着脸,楚楚可怜。
陆亦脸色铁青。
你发什么疯!”
这里是医院,有事回家再说。”
我气急攻心,双腿发软,直接晕倒了。
陆亦安排司机将我送回陆宅。
醒来后,我瘫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一遍遍拨着陆亦的电话。
电话里的占线声一次又一次响起,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很快大门关闭的声音和一道女声同时响起。
吓得我打了一个激灵。
陆亦带着白兰回家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客厅?”
陆亦看到沙发上狼狈的我时,脸上充满嫌弃。
我抓起抱枕砸出去,白兰受到惊吓的声音随之响起。
陆亦眉头紧缩,朝我吼道。
安敏,你又发什么疯?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谁不可理喻?那可是姐姐捐给我的眼角膜,你有什么权力换给她!”
我指着白兰,大声质问。
有空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我拿出之前拟好的离婚协议甩到陆亦脸上。
你喜欢白兰,我把陆夫人的位置让给她就是了。”
安敏,我和阿亦没什么,你别生气。”
白兰挡在我和陆亦中间,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陆亦温柔的将白兰护在身后,一脸不耐烦。
她是国际知名画师。”
你应该知道阿兰比你更需要这次机会。”
安敏,反正医院还会有适配的眼角膜,你等等又怎样?”
听着陆亦的话,我直接笑出声来。
陆亦,是不是在你心里就只有白兰,我就算是死了都比不上她?”
我感受着身体的战栗,厉声质问这个和我结婚五年的男人。
陆亦的声音充满烦躁和溢出来的嫌弃。
安敏,阿兰还在这,你别闹了!”
陆亦怕我冲动吓到白兰,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重重摔倒在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双腿间流下一片腥红。
陆亦脸色大变,松开白兰。
我被陆亦打横抱起送到了医院。
身上被各种仪器管子插满。
陆先生,夫人腹中的孩子......没了。”
陆亦抓住我冰凉的手,眉头紧缩带着一丝内疚。
这是陆亦第一次像一个丈夫一样,耐心的安抚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陆亦语气一顿,接着又说。
你要是不和阿兰作对也不会这样。”
说来说去,陆亦还是在为白兰说话。
懒得争辩,我垂眼摸了摸肚子,喉咙骤然缩紧,我顿时失声痛哭。
陆亦抬手想要擦掉我眼角的泪水,却被我别过头躲开了。
别忘了签离婚协议。”
安敏!你刚流产,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听我的话,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没等我说话,白兰就来了。
安敏姐,是我不好,害你和阿亦的孩子没了。”
那你就去死啊!”
你怎么不去死!”
我拼命冲着白兰的方向大喊,撕心裂肺。
阿亦,疼。”
白兰捂着红肿的眼睛,冲着陆亦委屈道。
陆亦担心白兰的眼睛,快步离开了病房。
空无一人的病房回荡着我的哭声,耳边是窗外的电闪雷鸣。
我知道陆亦再一次丢下我去陪白兰了。
雨水击打着玻璃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差点呼吸不过来。
妈妈对不起你......”
我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这次一定要让陆亦和白兰付出代价!
我用语音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帮我安排一个记者,我要陆亦和白兰身败名裂。”
整整好几天时间过去,陆亦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语气里全是焦急。
阿兰的眼睛出现了罕见的排异现象。”
时隔多日,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我无声的大笑着。
一定是姐姐在天有灵不忍心看着我被白兰欺负。
安敏,是不是你偷偷替换了眼角膜。”
我一怔,陆亦居然为了白兰怀疑我。
陆亦,从你嘴里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我们的孩子都没了,你竟然还在为她着想!”
你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一丝一毫在意过我!”
再说了,就算是我换的又怎样,那是姐姐捐给我的,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你够了!”
我被陆亦重重扇了一巴掌,直接摔下病床。
陆亦似乎还不解气,扬起的手掌被闯进来的值班护士拉住。
陆先生,请您冷静。”
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接二连三响起,陆亦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后,摁下了接通键。
陆总,网上现在到处都是您和白小姐的......黑料。”
电话里助理着急的声音听的我心情舒畅。
听说没,网上都传疯了,就咱们医院那个白大小姐,是陆总养的小三。”
还有那个陆夫人真够可怜的,亲姐姐的眼角膜被抢了不说,还被丈夫和小三害得流产了。”
就是,可惨了,要我说那个白兰眼睛出现排异,真是老天开了眼。”
走廊里的嘈杂声充斥进病房。
陆亦将捏在手里的手机重重砸到地上,闪烁的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听见陆亦快步离开病房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医院待得人压抑,我强行让医生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护士带我路过一间病房时,里面传来白兰的哭喊声,我停下脚步。
阿亦,怎么办,怎么办。”
是不是真的只有我死了,安敏姐才能原谅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感情的。”
我不是小三......不是。”
白兰娇小的身子缩进陆亦怀里,哭声听得我心都要碎了。
她们都在胡说,都是假的,别听。”
陆亦捂着白兰的耳朵,语气里全是心疼。
那些事我会尽快解决的,你眼睛还没康复,情绪不要激动。”
我站在原地听着陆亦温柔的声音愣神。
他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过话。
结婚五年,陆亦的世界里处处都有白兰的影子,挥之不散。
我坐在出租车里,听着雨水打在车窗的“滴答”声,莫名心安。
忽然,车身剧烈晃动,我牢牢抓着安全带没有松开。
安全气囊憋得我难以呼吸,耳边是消防员的声音和汽车碰撞发出的轰鸣声。
眼前模糊重叠的人影来回窜动。
我好像能看清东西了?
为了求证,我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用力扒开眼皮。
脑中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意识逐渐变得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