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心里可以装多少事情?真的很难回答。
临行前,室友看着六个小时五百多的高铁和两个小时一千多的飞机,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坐飞机,一年没回家了,想着早点回去。这就是我们这个职业吧,拿钱买时间,从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是在燃烧人民币,虽然心疼但也愿意,或者说别无他法。
赶考
第三次进京了,每一次都有一种进京赶考的感觉,休假的机会对我们来说十分宝贵,虽然已经来过两次了,但是依然想来,于是就来了。
因为,这里有你。
回想起前两次进京的情景,第一次的记忆只有两个晚上,从深圳到北京,两千公里的距离,和你散散步,吹吹风,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未必比来回路途时间长,但是依然觉得很开心,也许这就是年轻吧。
第二次广州飞北京,依然是两千公里。所有的奔波都不及你的笑语,所有的美好凝结成地坛里的片片落叶,美的让人心醉。
这是第三次了,正逢“中国节”,真是难得一遇,你说要去接我,可是有些小意外,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这么重要的节日,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度过,你是天之骄子,当然不能有丝毫的阴霾,是我天真了。
“中国”佳节,北京的晚风挺凉,幸好自己带了外套过来,一个人出去走走。第三次了,终于弄明白了四周的真实方向,之前不是弄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也无暇顾及,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方向如何,地点如何,都是最合适的。路上随便找些吃的,赶了一天的路,也没怎么吃东西,感觉这个时候吃泡面会不会不太好,给自己也过个节吧。不能怨天尤人,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我不知道这样若即若离的情感能持续多久。吃饭的时候我低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也许下次休假?也许再也没有也许。
走之后告诉你,把快递取了,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说已经过了,而且阴历时间也不对。我一脸懵逼地看着手机,我说我问过你的,你说可能是骗你的,我说我当真了。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最丧也不过如此吧。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是天之骄子,不看凡尘;
我是碌碌众生,不见天神。
你看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啊。
涞水
抽了点时间,去见了一个兄弟,五年没见了。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到塔照时已经晚上八点了,他开着他爸的车来接我。
我是实习的时候认识他的,那时候我大二,他两拐,但这个院子里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这短短的一眼,也许就是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两拐,副班长,大二的我很怂,他说,在这我可以欺负你,但是除了我,其他人谁都不行。
谁都有落魄的时候。脱下制服的他,生意被人套路,开的大车也出了些事情,到头来欠下六十多万,做生意的车卖了,自己的车卖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自己老父亲也给帮趁着,还欠下十多万。媳妇儿之前还要闹离婚,小孩还没上学。他说自己家之前在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落魄了,平时的那帮子酒肉朋友一个都没了,还不时有人踩上两脚。
凭着之前一面之缘,工作两三年,来来回回给他借了六七万,因为我知道他是个男人。晚上聊天,他跟我讲,自己现在在北京上班,一个月四千块钱,除去房租、水电、迎来送往,还要还账,经常一天就吃一顿饭,前面找关系安排工作,实在没脸再找我帮忙,现在兜里剩一百多块钱。
第二天早上,一人一碗豆浆,一根油条,一个肉夹馍,给自己老婆孩子俩人带了一个肉夹馍,看得有点心酸。回去路上,看我没带烟,自己抽的利群,给我买的中南海。
吃完饭带着他媳妇儿孩子在他爸妈院子里玩了一会,他爸当过兵,他也当过兵,从小就把孩子往这方面培养,说长大了让叔叔带你去当兵。看着孩子开开心心地在玩,谁又知道大人心里装了多少事。
送我走的时候,他孩子拉着我不让我走,他给他儿子说,叔叔要回去了,要保卫国家去了,要给咱们保家卫国去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句话,是从我兄弟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只有在一个院子里呆过的兄弟才懂这帮子弟兄,他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等车的时候,我又给了他5000块钱,让他记4000就行,天冷了,那一千块钱给孩子买点衣服,他说了一句谢了兄弟,没再多说。只是上车了让我到北京、到机场都给他说一声,怕我误了飞机。
这就是兄弟,一个院子里的兄弟。
女士,你的节操掉了
到酒店收拾了一下东西,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给你发消息,出去了么,你说有事没在,我说哦。
带着败狗一样的心情独自踏上去机场的地铁,到机场过完安检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匆匆忙忙上了飞机,突然有一种朦胧的感觉。阳光有点刺眼,时间过得真快。
飞机旁边的女士一上机就把靴子脱掉,把脚插在前排座椅后面放杂志的袋子里,要了个毛毯,把脸盖起来,美美地睡着了,我看了她一眼,虽然很不舒服,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飞机上送餐的时候,女士赶紧起来把靴子穿上,三下五除二吃完又接着睡,下机的时候,她丢在地上的毛毯,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夜晚的上海又下雨了。奔波了一天,在酒店朦朦胧胧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你给我发消息了,也许是问我到了没,也许是问我怎么样,揉了揉眼睛,原来是广告推送。点上一支烟,却再也睡不着了,依然带着败狗一样的心情记录下这一刻。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磨难才算成熟,内心要经历多少伤痛才算坚强,我所写下的只不过是这四天以来的所见所想,然而生活中的坎坷远不止这四天。我从来不害怕伤痛,从来不畏惧孤独,因为我从孤独中走出来,从抑郁中走出来,我所希望的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这样才能用柔和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波澜不惊,无雨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