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步

  吃过晚饭照例散步,集镇中心街道车多灰尘大,于是选择东边的外环路,外环路上视野很开阔,能看到远处的省道上时不时急驶而去的骑车,能看到路那边农户家的门和里面的亮灯,走在路上听着路边种菜的阿姨用粪舀从桶里舀水浇菜的声音,偶尔会闻到粪臭味,只不过瞬间就会被一阵风吹散,被吹过来的菜花香覆盖了。

外环路约有5公里,走下来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走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前面就比较荒凉了,路边都是稻田没有住户,不过能看到下一个红绿灯后面的第二期婚纱生产经营商城,只不过目前入住率还不高晚上走过去也是黑灯瞎火的,路边还有一大块未建设闲置土地,高高矮矮的荒芜一片,大大小小的水坑因为积雪融化都储存了满满的一汪水,远远就能听见清脆的蛙鸣,像极了小时候晚上陪着爸爸去田里走过的田埂边。

小时候父母都在家务农,一年种三季稻,春夏相交的时候需要种下早稻,水源就是那时候农户最关注的事情,秧苗不能缺水,好在经过冬天的积淀春天是最不缺水的时候,但也需要用水泵把水抽到田里,这就需要定时去查看,只要水灌够了就可以卸下泵水装备,因为水泵小泵水慢,一片稻田基本上要大半天才能灌溉完,所以经常是晚上八九点左右去看一下再把东西收拾回家。

我小时候是很怕黑很怕鬼的,总认为大人也和我一样害怕,所以只要吃过晚饭爸爸说他要去田里看水的时候我就坚持要和爸爸一起去,我认为我的存在会让爸爸胆子大一点,不至于那么害怕,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么点大过一个田埂的缺口还需要爸爸把我抱过去,我在壮胆方面起不了任何作用,唯一能起的作用打着手电筒照着路,然后爸爸跟着我走的慢一点。

我和爸爸走着熟悉的弯弯曲曲的田埂,朝自己家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会和爸爸说着话同样是想着为爸爸壮胆,可能我的问题太过幼稚,爸爸有时会回答我一两句,有时会用嗯嗯两声算是回答,我就一边想着新话题一边感受田埂上新长出的茅草从我裤腿上划过,闻着青草和秧苗散发出来淡淡的香气,听着远远的田里传来空旷的清脆的哇叫声,等到走近了蛙就不叫了,已经走过去的田里又会继续传来青蛙大声的鸣叫,就像现在一样。

走过大大小小的水坑,到了转弯的地方,也是和集镇中心道路交汇处,此时天已经慢慢暗下来了,路灯已经开启,晃晃的照着灯杆下面的一小片地方,走过去像是晚上到亲戚家串门一样,走进门亮亮堂堂走出门一片黑暗,顺着集镇的中心路一直往回走,沿街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吃饭购物的行人,也有三三两两唠家常的中老年妇女,以及提前录好音的卖水果鸡蛋纸巾商家的喇叭声。

集镇有三家大一点的超市,在没有商城的小镇里,除了针对性购物的,超市就是人们闲逛的首选地点了,经常看到大人带着孩子在超市里选来选去,结账的时候只拿着一两件小东西,超市不大布置也简单,一眼能看到头也能快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什么位置,只不过想要多逗留一会就可以慢慢的这个摸摸那个捏捏,最后选一个自己看中的结账走人。

回到宿舍,看到楼上只有两三个房间亮着灯,寂静的一弯新月挂在楼顶上空,若有若无的云像一缕青烟飘荡在点点亮光中,缓步上楼,放下东西,洗漱完毕,迎接着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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