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正月十六日,居家隔离的我们接到了二姑逝世的噩耗。电话互相告知了一下,我、三叔和二姑家的表弟商量决定,非常时期,决不给国家添乱,等疫情过后,亲戚们于“五七”忌日,前往拜祭。“五七”疫情不除,就拖到“百日”。 二姑享年九十二岁,在我们家族里是最高寿了。听表弟说,二姑走的很安祥,属无疾而终。 二姑尊称刘淑英,在父辈姊妹八人(四男四女)中,排行老二。 二姑从小就有抗争精神,大姑裹脚缠足了,她不干,所以家里挑水、磨面以及地里的许多活都要干。即便这样,二姑也乐意。她那时经常给我们回忆,就因为犟,不知挨了奶奶多少打。 爷爷是我们四邻八乡第一个地下党员,经常召集在我们家开会,二姑就到胡同口望风。慢慢的,二姑也接受了共产主义,并于解放前加入了共产党。到了晚年,县里每年看望慰问建国前入党的老党员,她都榜上有名,让我们这些晚辈,感到很自豪! 二姑嫁的很远,离我们家二十里路。小时候正月拜姑姑,奶奶父亲把我们堂兄弟姐妹分成几拨,那时都小,嫌路远,没有愿去二姑家的,惹的二姑很有意见。等到稍大一点,我们跟着同村去二姑村走亲戚的大人,去拜二姑。当天回不来,年年都在二姑家住一宿。 二姑家是山区,每年我们都能吃到煎松菌,自酿的黄酒很苦,二姑在温酒时加点糖精,还给我们五毛钱的压岁钱(多数人家都是两毛)。这给了我们很大的吸引力,每年正月都争着去二姑家,就连三姑家的表弟,也每年先到我们家来拜外婆,住一宿第二天跟着我们一起去。 那时没有节育措施,我大姑、二姑家三个表哥表姐比我小叔大,奶奶生我小叔坐月子,大姑、二姑轮换着回家伺候。等到我记事了,三叔结婚,几个姑姑举家全回,看着几个比我小叔高大的表哥,一口一个小舅叫着,我转不过弯来。就问,你们比他大,怎么还得叫舅舅呢?…… 后来我长大了,每次二姑回来看奶奶往回走时,都是我骑着自行车送到家。进了家门,二姑就麻溜地煮二个荷包蛋,再挖勺糖,让我吃了再回。一九七五年,我读高二,三叔到学校找到我,说是二姑大出血,让我一起到县医院献血。病床上苍白无力的二姑看到我去了,说我正在长茬,坚决不让抽我的血。 等到我成家了,经常中秋节,过年去看看二姑。 二姑八十岁生日,我们家族三十多人,前去给二姑拜寿。 二姑,您悄悄地走了,没有仪仗,没有哭丧,侄儿们不能披麻戴孝,持节为您送终,还望您饶恕。 鼠年的春节,中华大地经历了盘古开天少有的磨难。疫情不散,我们还要继续战斗!强忍悲痛,隔离在家,不要走动,就是对肆虐人类的新冠状病毒的最有效的阻狙!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心里酸酸的凭窗而眺,盈圆的月亮缓缓升起。啊!我看到您化作一缕青烟,飘进了月宫,告诉嫦娥,告诉玉兔,人间正遭受着“万户萧疏鬼唱歌”的不幸。嫦娥玉兔不屑地说,这点磨难算什么?挺一挺,就过去了。我们生生世世在这冷宫里,伴着太阳看地球,都上亿年了。自从地球有了生命,物竞天择,人类独领风骚。人类啊,千万不要妄自尊大,要与万物和谐共生。 严冬过后,必是春暖花开!地球的明天,定会更加绚烂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