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万城 || 游牧帝国筑城之绝唱

五月底的时候告诉自己下半年要抽空看20本书,而六月份开始读的第一本书,是一些散文集选,第二本,则是《统万城》,直到昨晚,才看完大结局,掩书而思,感慨万千。

统万城


这是一本以五胡十六国为时代背景的巨著,主线是一位叫赫连勃勃的末代匈奴王从弱小变强大,最终统一大河套修建起堪比长安城的统万城,建立大夏王国的伟业过程。副线是一代高僧鸠摩罗什东传佛法,开辟了最初的丝绸之路的雏形。作者给赫连勃勃的评价是大恶之华,给鸠摩罗什的评价是大智之华,顾名思义,在赫连勃勃一生征战中,心机深重,杀戮甚多,而鸠摩罗什则为世人所敬仰,极具智慧与才德。

书中,有几处颇有意义。

赫连勃勃出生在匈奴残部迁徙的高车上,从小以羊奶为乳,身子羸弱不堪,因先祖曾娶汉朝公主为妻,所以这一支被赐姓刘,所以小时候的勃勃,也叫刘勃勃。在迁徙途中,全家三百多口被灭,他九死一生逃出火坑,先后投奔各国君主,并以入赘为手段,反客为主,夺得许多城池,最后灭后秦,灭南凉等一系列国家,在大河套地区修筑起匈奴史上唯一的定居之城——统万城。这个古老的游牧民族,深刻撼动了东方农耕文明的根基,差点就重写世界进程。

而西域第一高僧鸠摩罗什,是一代名相鸠摩炎与 龟兹国公主罗什的儿子,他从龟兹国出发,到羁留凉州城17年,到最后抵达长安草堂寺,几乎九死一生。而被羁留期间,三河王吕光多次羞辱他,甚至强迫他与龟兹亡国的王女,即鸠摩罗什的表妹同房。这王女也是一名伟大的女子,悉心照顾他,随后后秦皇帝姚兴灭凉州城迎鸠摩罗什入长安,在抵达长安边界时,王女为了大师前途与声明,咬舌自尽。鸠摩罗什最终在草堂寺中度过余生十三载,译经书无数,弘扬大乘佛法。

这是一本奇书。尽管史料有限,但作者高建群仍努力刻画出了那个动荡年间的滚滚硝烟,从作者的视角来看,这两位,都是值得颂扬的人,都为人类历史贡献了伟大的不可替代的力量。诚然,改朝换代,免不了杀戮与流血,尽管赫连勃勃的刀下,死了无数人,尽管他连岳父都可以杀害,就为了夺城,尽管在修筑统万城期间,近十分之一的子民都被填进城墙,白骨累累,他最后还是为匈奴这一支游牧民族,创造了一个神话。可歌可泣,也算得上是民族的英雄。只可惜,最后却被枕边人复仇,其城被北魏拓跋焘所破,全族灭亡,最终这位末代匈奴王的丰功伟绩,也在历史的浩瀚长河中灰飞烟灭。

现代社会,不少人去榆林一个叫白城子的地方旅游,这便是统万城的遗址。当年海市蜃楼的辉煌都城,逾一千六百多年的岁月侵蚀后,洗尽铅华,已成为苍茫的白色废墟,斑驳、苍老,无限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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