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结义
“四哥，四哥！在屋里吗？”杨九妹在门外喊道。“娘让你快到前厅看看，有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真有这事？”杨延辉道：“夫人，你看，我就知道你弄错了吧，你上回应该见到的是他吧？”
“难道，真的有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杨四嫂也觉得奇怪。“我也去看看。”
“你就别去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杨延辉整理好衣服，出门见到九妹：“走，去看看去！”两人向前厅去，杨四嫂悄悄跟在后边躲在帷帘之后偷偷观看。
我见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着装发型，并没有二致，这位杨四郎，相貌俊朗清秀，身材伟岸魁梧，浓眉大眼，面若冠玉，似书生外露一股江湖热血，是将军内有一段倜傥风流。他看我，我看他，目光正对，电光火石，真奇了怪了，如果说六郎和任堂惠那叫撞脸，四郎和我那简直就是撞魂了！我们对视半天，如同照镜子，竟看不出谁是谁？当然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我的发型基本上是接近现代的，貌似文艺青年，而他是宋朝人；我腰上还别着匡胤尊者给的宝贝，他没有；我看起来没有他那么精神，就是一个穷书生，而他却是个英武的将军。
“四将军！你在这里呀，让我好找啊！”汪镖头一进门就看见我了。
“参见杨令公！老夫人！”“参见各位少爷少夫人！”汪镖头一边向主人们施礼，一边朝我俩走来。我俩同时朝他看去。
“哎呀，真是太奇了！你们到底谁是四将军啊？那天晚上在雁门关外，着实没看清楚。”
“汪大哥！兄弟得罪了，我瞒了你，你们都叫我四将军，我想大概是我跟他长得太像，所以就想见见真人样貌，今日得见，果然如此相似。”
“汪兄，我这些时日随父帅北征，一直在征战，不曾回代州，你难道忘了？”
“哈哈哈，真是太巧了，天下竟有这等巧合之事！我与四将军相识这么多年，竟然连你样貌都记不住了！这位兄弟也很了得!此次关外夺马，多亏他巧妙运筹，我们才得手啊！还真不知道这位兄弟该怎么称呼？”
“汪大哥，这次有缘得见四将军真人，我也该亮明身份，我名木易君，故都西京人氏！今日相见相识，实在是千载难遇的缘分，如蒙不弃，在下愿与汪兄义结金兰！”
“好，汪某不胜荣幸！我早就想与四将军义结金兰，今天又遇木兄弟这样的异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怎么，我要拜把子的兄弟里面还有四郎？可是我隐隐感觉到，这个四郎就是千年之前的我，而我就是千年之后的他！不然他的母亲妻子怎么和我的母亲妻子长得一模一样？我和他也长得一模一样？从宋朝皇帝到江湖中人再到他的家人都把我当做他了呢？自己跟自己结拜，这靠谱吗？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此刻，我感觉我的心跳居然和他的是同步的！他的命运也关乎我的遭遇，反之亦然。
杨四嫂藏在帷帘之后，看的听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不澄清，她也分不出哪个才是自己的丈夫。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入神地望着床上那个漂亮的小婴儿，自嫁到这个家，她和丈夫聚少离多，都是因为打仗，每日里刀山火海，担惊受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可是，当今天看到自己的丈夫时，她迷茫了，到底哪个他才是自己想要的。想想其他的嫂嫂和弟妹，谁又不是这样呢？
“四将军！来啊！我们三个结拜？”
“汪兄，木兄弟，今日是我六弟喜得贵子的大喜日子，大家先入酒席，今日我们好好畅饮一番！”四郎邀请我和汪镖头在前厅坐下。
“对！四郎说的有理！木兄弟，改日到我舍下，你我兄弟三人也效法古人，结成手足如何？”
“好，没问题！来，汪兄，杨兄，小弟先干为敬！”我高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多时，酒足饭饱，宾客各自退去，我和汪镖头也出了杨府，四郎送我们出来。
“汪兄！今晚你喝多了，我叫老杨备车送你回去！”四郎让杨洪套了一辆马车，把汪镖头扶上车，马车缓缓离开。
“杨兄，我也该走了！”我带着醉意向他告别。
“木兄，请留步！今日你我得见，杨某十分荣幸，我晚上要巡夜，你我正好趁此时好好聊聊！”
“好！杨兄请！”我很乐意跟他聊，因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听了无数评书，这跟真人聊那还是头一遭呢！
我和四郎走到城墙脚下，突然他抽出一把宝剑对准我，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气逼来，惊了一下，马上回复平静：“杨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刚刚看你在酒桌上，像是有万千心事，还有那个女婴儿！怎么会在我内人那里？你和我内人是什么关系？”
“…...”我想想，我是跟他说呢，还是不说。那些都是天机，怎么能够随便泄露。“杨兄，你不要为难嫂夫人，刚才已经弄明白了，我与你只因相貌太相似，导致这些误会，那个婴儿是我在雁门关外捡回来的，我有要务在身，不能带着一个婴儿行走，不得已顺势托付嫂夫人教养，那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将来还会给你府上带来好运，请杨兄善待她。”
“你如此说，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四郎道：“我那内人性子刚烈，怎能受这等屈辱，连丈夫都能认错了！”
“哟哟哟，我当是什么事，就这个呀！”我说：“这算什么事呢？我什么时候令尊夫人受辱？全天下的人都认错了，连你的爹妈，你们的皇帝都认错了！”我心中也充满郁闷，你还委屈呢，你媳妇认错了丈夫，可是我没有认错，是我现实中的媳妇，也许是她的上辈子吧？
“对她好点！”我转过身去，“不要整天光忙于军务，忽略了她的存在！她心里很苦！”
“哼哼，她心里苦不苦，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雁门关城下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她为你担惊受怕，她盼你平安归来，无论多久，她都在等着你，而你却~~~~”
我不想再说下去，因为后来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全天下人也都知道！戏文里唱过无数遍，这个四郎做了辽国的驸马爷。
“木兄弟，你也看到了，辽邦屡屡犯我边境，我们都是大宋的热血男儿，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国家被外族侵凌！”
“好一个心怀家国天下的好儿郎！那就当好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吧！这就是你的命！我要离开这里了，最后要跟你说的是，善待好你自己，不要做不得已的事，那很痛苦！”
“木兄！你误会我了！不是那样的，我在战场杀敌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我的亲人，我的妻子！我拼命杀敌，就为了活着回来见她！”四郎在我身后大声道。
“这样最好不过。”听到四郎如此说，我突然有些释然了，我老婆的前生，即是杨家四嫂，她的爱人，四郎，应该心里也是有她的，不会让她白白等一辈子。“你保重，我走了，后会有期！还有杨排风，我的义女，也是你的女儿，拜托了！”
“木兄，放心吧！一路保重！”
我跨上快马，一路南下。我身上还有重要使命，太祖匡胤尊者所传长拳，棍法，兵器套路，要我尽快地交会更多的人，要赶快把这个国家的热血男儿都武装起来，来保卫这个国家，可是该去哪里，我真的还没有想好。
前段时间问起汪镖头玄慈和尚的事，没有了头绪，只是感觉他就在那天雁门关夺马的绿衣人队伍中，那时他应该还没有出家吧？也许历史不是那样的？我写的当然只是一场梦幻，更谈不上历史了，但对我而言，那感觉就是太真实了。玄慈，我先去少林寺了，在那等着你过来！
汪剑通一早醒来至前厅，只见门人递上一封信，是我留的。
“汪大哥，小弟不辞而别，请见谅！此次雁门关夺马，您和赫威镖局的兄弟们立了奇功，我已告知杨元帅，小弟走后，请您和杨兄齐心合力养护好这批种马，多多繁育，以壮大我大宋的骑兵力量，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弟木易君”
汪大通若有所思，忙召集全镖局的弟兄到堂前。
这个赫威镖局成立已有百年，在汴京、应天、济南、金陵、襄阳、长安、阳江、桂林等地都有分号，这个代州只是个更小的堂口，主要从事宋辽边境贸易，也大量从西域、中亚、波斯、大食等地贩运押运马匹、香料、药材等重要物资，跟宋朝政府，辽国边境少数部落首领均有来往，买卖做的很大，但近来，因宋辽交战，这些江湖商队受到辽邦严格控制，层层设卡，征收重税，禁止私运，有时甚至直接派军队抢夺。
“各位兄弟，大家近日辛苦！自我朝开国以来，天下百姓久经战火，终有安居乐业之所，然我朝边患未除，辽邦屡屡犯境，掳我商旅，杀我等百姓，都是因为我们缺少战马，我朝才屡屡战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保家卫国，人人有份，我们都是热血男儿，理应报销国家，杨元帅昨日告诉我，将于本月十五再次摆下镭台，邀请天下豪杰，选拔精干，组成骠骑铁军，凡参赛者一律免除半年赋税，入选者可入军籍，受皇封赏赐！”
台下议论纷纷，各自算计，有不少人迟疑了一下，冲上台来，“大哥，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我也去！”也有人本来要上台，犹豫了一下，“大哥，我家三世单传，堂上还有七十老母，下有妻儿，恐怕忠孝难两全了。”
“好！甚好！”汪剑通向众人做了个揖：“我汪剑通谢谢大伙！即日起，凡独子，家有年迈高堂、妇孺者，均可回家侍奉供养。我从柜上支取银两给大伙。自今日起，赫威镖局代州分号就地解散，今后在江湖上，兄弟们若遇到麻烦事，还找我汪剑通，只要汪某能办到的，定竭尽全力去办！”
众镖汉经过去留筛选，连同汪镖头一共十八人，他们约定当月十五去杨府投军。
我穿越三晋一路南下，自孟津渡过黄河，很快到了洛阳城，自唐末以来，这里久经战火，早已不复有当年的帝都王气，宋军刚刚经历惨败，朝廷正在各处都在征兵拉夫补充兵员，再加上久旱不雨，老百姓收成骤减，但朝廷征粮依旧紧催，不少百姓都在南逃，但经不住官兵抓捕，不少人被罚做苦役。我这一路遇到不少官兵在抓逃跑的老百姓，他们真的很可怜，我在想是管还是不管，他们太不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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