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物感染都是从人的「表」进入的,感染初期,中医叫做表证。人体的「表」除皮肤外,还应包括口腔、呼吸道、胃肠道、泌尿道等,即与外界接触的粘膜的表面。
外界是充满微生物的,我们吸一口气,就会有无数亿被吸进体内,其中当然包含着很多有害的微生物。人体有这么多的表面与它们接触,就免不了它们的进入。然而,尽管受到这么多的微生物包围,仍然活得潇洒自如,这当然说明,人体生命早就设计好许多让它们进入,但又不会造成祸害的方法。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不会生病。
但是,生命是永远活动着的,总会在有个时候表现不佳、防卫不当,出现虚弱。这时候,有害的微生物就开始危害机体了。
生命对外来微生物的「聚众暴乱」,早就设计好一道发热的方法;在《伤寒论》里,张仲景把这道防线叫做「太阳病」 —— 体温升高,恶寒发热的「表证」 —— 有了这些表证,就使得这些致病的微生物感受到环境发生了变化,不适合迅速复制了;而且它们还会碰到许多白血球、巨噬细胞的攻击。这时候,人体的代谢能力相应的增强,就能迅速把它们产生的毒素排出体外。
人体产生的这些能力,都是随着发热而来的。虽然人体并不喜欢发热,但是没办法,有这些微生物的入侵,就得发热。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防御选择。
初期发热,西医叫做「非特异性发热」,意思是还没有发现病原,但又没有明显的病灶;这对他们来说,是无从辨认的。过去,西医治初期发热,都用抗生素加退热药,有的还用冰袋降温。然而,现在的研究终于认识到这些做法的错误,所以,现在的西方医生对初期发热已提出:禁用退热、发汗、抗生素、激素、吐法、泻下法等等。
这样做与《伤寒论》里的述说可说是跟上了。《伤寒论》治「太阳病」有一百八十七条,其中只有十条是正面叙述,其他条文,都是用于鉴别诊断的,或者是用于描述错误的发汗、泻下、吐法、灸法后,会产生何种变症以及救治的方法 —— 这也说明了,中医学早已经是成熟的医学。
西医对这种初期的非特异性发热,现在主张不做处理,坐视其变,正因为大多数的发热,既然是人体生命的自发抗病现象,就必然能自然痊愈—— 可能是入侵的微生物不厉害,或者数量不多,或者人体的抗病能力特强,入侵为害者很快就被消灭,热势自然退净。
这种不用药让它自然退净的方法,比用药退热当然要好,不仅没有药物的污染,还使机体受到一次锻练的机会。
如果碰到以上的情况,我们反而用药退热,等于在阻止人体抗病,反而引发了反作用,帮了入侵微生物的忙,自找麻烦。现在西方最新的研究已经知道,大多数感冒发热都是病毒性的,抗生素一点也作用也没有,用了它们,还会损害人的肝肾功能,对许多药物毒素敏感的人,损害更大。轻率的使用激素更会破坏内分泌的平衡,后果经常不好;至于吐、下、灸(即火攻)等法,在《伤寒论》里早就已经提到不能乱用,用了之后容易发生各种变症,病势会加重,变得更加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