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十分，竟然这么早，还可以再睡会。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从下牙床和耳道里传来一阵疼痛，遥远又近逼，浅显又深刻。我是被痛醒的!
想赶紧再睡着，在睡梦中可以忘掉一些痛苦，然而下一秒我就发现这种想法是徒劳的，就像是熬了一夜深思，努力睡去却不能寐。在困顿中，疼痛也无法让我清醒，我有点分不清是牙痛还是耳朵痛，用舌尖去触碰牙床，像被针扎了一样，打了一个激灵。
我想用意念去克服，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句话；“哲学了解不了女人，也医治不了牙痛。”最初听到，觉得甚是在理，以为是某名家的言论，于是用手机查一下出处，并没有。倒是莎士比亚有一句：“所有哲学家都是怕牙疼的”，我又深以为然。
我怕是又得去看牙医了。最初走进牙科诊所，是在三年年前了。补了两个牙洞，从上药换药，到修补，断断续续去了一周。钻头在口腔里嗞啦作响的场景还触目惊心。
我又开始回想，为什么会牙痛呢？在生活上，绝没有亏待过自己的牙齿。就像丰子恺先生的《口中剿匪记》那样，我天天洗刷它们；我留心保养它们；吃食物的时候我让它们先尝；说话的时候我委屈地迁就它们；我决心不敢冒犯它们。
思考不能解决问题，哲学家都无法逃避。这时的疼痛，似乎更多是来自耳道里。我用手指肚揉捏太阳穴，以求缓解一些痛感。光靠意志是不行的，两天前给孩子们讲青藏铁路修建的艰难过程，提问到克服筑路困难的是什么，两个学生都说是坚强的意志。这是不够的，还要靠科技，要有解决问题的具体办法。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又喝了一袋布洛芬。从耳道传来的痛感并没有减轻多少，又用手紧紧地住耳朵，用枕头实实地压住耳朵。
快点挨到天亮吧，也许就好了很多呢。困意和痛感在进行着博弈。我把左半侧的上下颚微微张开，却不由自主吸进一口凉气，倒是更疼了。
我决定去诊所看看。去哪里？得需要多久？查地图，找医院。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确定好路线，准备再一次踏上治牙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