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老妈就一直跟我说:今年去看看你二叔吧,以前跟你多亲呀。
虽然嘴上答应着,可直到正月初三,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
二叔一家都是高知高能、非富即贵,所以在他们面前,平常、平凡如我,多少是有一些自卑的。
初四一直磨蹭到中午一点多,想着一是这一天应该给他们拜年的都已经拜过了,二来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免去了留饭的尴尬。
电话是二婶接的,一听到是我,立马开心的唤着二叔“快来,是乔,她说一会过来”。二叔赶忙详细的跟我说着去他家的路线。那种真心期盼的感觉都快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在家刚收拾停当,准备下楼去买礼品。二叔的电话又打来:到哪儿了?开的什么车?我在小区门口等着你。没事,别着急慢点开,我在这晒会太阳、、、、、、
20分钟的车程,一路上从前与二叔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浮现。
二叔其实是父亲的堂弟,打小跟父亲关系特别好,所以对于我这个侄女也是爱屋及乌(二叔一家很早就搬进城里,所以与我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加上我跟二叔一家有太多吻合的时间段,所以相处也多一些。
93年,考到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当时二叔二婶都在县里事业单位上班。每到星期天同学们要么回家,要么就去城里亲戚家,而我因为离家太远,又举目无亲,所以只能形单影只的呆在宿舍里。
初次离家的落寞,加上与城里同学各方面的差距,浓浓的自卑及孤独感在心头萦绕。
没想到第二个星期天,二叔跟二婶就来了(可能回村听说了我在县里上学),给我带了很多水果和自己做的好吃的,告诉我以后放假了可以去他们家。
后来二叔看到我睡的上铺没有边上的栏杆,还特意给我焊接了一个可以活动的挡板,睡觉时插上,老师检查时可以卸下来压在被子底下。
高中三年,我在二叔家度过了无数的周末,他们的热情和周到,温暖着少年时期那颗自尊、虚荣又敏感的心。
大学毕业后,跟着老公一家来到了北京。而此时二叔家的堂弟堂妹也正好一个在北京工作,一个正在上大学。
再后来,二叔二婶也跟着来到北京帮着带孩子,带完孙子又带外孙,这一带又是好多年。这期间基本上每年我都会去看望他们,可因着弟弟妹妹优秀的工作和优越的家庭,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心理落差的。
可能是一切太过顺利,也可能是“天妒英才”(堂弟北大研究生毕业后直接考到海淀某局,后又被外派美国学习一年,回来直接升职),年纪轻轻的堂弟在一次体检中被查出患上了癌症,多方医治无效,一年后不幸离世。
这期间我已经回到了老家,虽然只是听说,但二叔二婶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煎熬,心灵上遭受了多大的创伤可想而知。
再后来,二叔卖掉了北京的房子,安顿好儿媳和孙子,便也回到了家乡的城市。上次见面,已是三年前在一个本家的葬礼上,二婶见到我,还是嘘寒问暖,总有说不完的话。
刚停好车,就远远的看到二叔站在路边,那种亲近感油然而生,感觉自己一下子变回了小孩,拎着礼盒小跑着朝他奔去。
二叔二婶待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没有一丁点的疏离,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挚又温暖的幸福感。
我们聊起过去、聊起堂弟堂妹、聊起他们国外的孙子孙女、聊起老家的亲戚们……
从中午聊到下午,直到晚上十点多,本来想着不吃饭的,驾不住叔叔婶婶的一再挽留,加上还真想跟他们多呆一会。
晚上陪他们一起看了冬奥会的开幕式,那里有着我们许多共同的记忆,有欢乐、有悲伤,但一切都已过去,想着但凡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叔叔婶婶的福报应该还在后头。
离开时,二叔怕我开车不安全,一再留我住他家;脚刚踏进家门,电话又追来询问我是否到家。
我本是个凉薄之人,二姐也一直说我的性格如我的属相一般冰冷。但此时,我的心异常的温暖,被人爱、有人疼、有人暖、被人惦念,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好的感情,其实一直都在。
是二叔,唤起了我久违的亲情,也只有在这里,让我感受到除了父母兄妹之外还有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情感。
爱,就要表达出来,那种幸福与满足,犹如暖暖的阳光、甜甜的空气、轻舞飞扬的心灵、、、、、、
相信所有苦尽,终会甘来;所有失去的,终将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祝我二叔二婶:身体康健、岁月长留、好人好报!